梁树越听越来气,但只能强忍着不发作。
他不明白到底怎样才能还清生养之恩,像哪吒一样剔骨还父吗?
他也并不是很需要这样的亲人。
段慧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梁树没听清。
浑浑噩噩地走出病房,听到窗外的雨声,梁树这才清醒了些,原来外面在下雨,什么时候下的,他竟浑然不觉。
走到住院部大门口,风迎面吹到脸上,带着凉意和一股淡淡的雨腥气,好像还夹杂着医院里消毒液的味道。
还好雨下得不算大。梁树正要掏出手机打车,余光一瞥,忽然瞥见一顶深绿色的伞。
撑伞的人穿着一件熟悉的灰色风衣,站在不远处的花坛边,左手撑伞,另一只手里夹着烟,指尖一点猩红的光。
看不到他的脸,雨水将视线切割,连身影都是模糊的。
梁树呆呆地望着,怀疑自己眼花了。
雨滴打在深绿伞面上,绽开一朵朵水花,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昏黄的光。
那人似有所察,伞面往上抬了抬,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流。
露出男人的下巴,薄唇,和那双寒潭般的眼睛。
在幽凉的雨夜里显得更加冷。
“喻岭!!!”
梁树几乎是跑着扑到了他身上,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惊喜:“你怎么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