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尤不解恨，喝骂道：“出了这样的事，九千岁和摄政王还在争权夺势，一个能战的也没有！”

阿黎垂手立在一侧，不发一言。

等到火气降下去，小皇帝霍然走到他面前，又是不甘又是愤怒：“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盼着他早日攻入京都？”

阿黎神色不变，坦然道：“楚王扯的是清除阉党的大旗，臣首当其冲，楚王进城之时，就是臣命陨之日，臣怎么会盼着那天？”

小皇帝牢牢地盯紧他，似乎想从他的目光里找出什么。最后他放弃了：“你出去罢，朕想一个人静一下。”

阿黎出去了，宫廷里飘落着雪花，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厚底靴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阿黎裹紧了大氅，唇色淡得几乎透明，整张脸都透着股惊心苍白，衬得那双碧绿的眼睛更加神秘瑰丽，五年前营救太子那一战，他受了重伤，伤到了根基，从那以后，每逢入了冬 ，他就有些畏寒。

他终于要回来了，带着他应得的耀眼荣光。

整整五年未见，多年戎马，他会不会被晒黑了？会不会已经蓄起了胡子？

阿黎自嘲的笑笑，不过他一定没有自己老得快，阿黎撩起一缕头发，明明正值壮年，乌黑的发丝偶尔夹杂一两根半白的头发。

不过一瞬间，阿黎一双眼睛晶亮，像是全身的精气神都聚集在那双眼里，燃烧着生命之火，他摘下一朵红梅，在指尖揉烂，红色的汁液将他的指甲染成淡粉色，衬着莹白的指尖，格外好看。

他要回来了，那么他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

点点红梅落在雪地上，猩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