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言推门出去了。

伏玥下了床,忍着腿上的痛意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倒映的这张脸。

铜镜晕黄,人脸倒映在里面有些失真,但也勉强看得清。

远山眉,杏仁眼。

长发乌黑,肌肤雪白,浑身沉静的气质如同一潭碧玉,不复往日的凌厉的冷漠,多了几分沾染人间烟火的气息,苍白的嘴唇给她添了几分脆弱易碎的美。

她会好好利用这副美貌的。

伏玥垂下卷翘浓黑的眼睫毛,唇角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戚沉。

季青临。

……呵。

至于跑了的季青临。

他直到晚上也没回到这件客栈。

夜色逐渐深了,天空如同砚台一般的漆黑,没有一丝杂质的浓墨,若是往日的夜空,上面肯定会有几丝云,今夜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似乎预示着什么……

客栈后的一棵大树的枝干上,坐着一个人。

潇洒的红衣剑客。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他单手枕在脑后躺在了这根枝干上面,一手握着个酒壶,微微摇晃着。

即使是这样危险的姿势,这人却淡定到了极点,似乎丝毫不怕自己会掉下去。

季青临仰头灌了一口烈酒,辛辣的味道入喉,刺得嗓子有些难受。

他不擅饮酒。

这大半壶下去,他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为什么要喝酒?

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不知道。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一脚陷了进去,若是这样下去,那等待他的结局……或许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可季青临却不想抽身离开。

一切都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