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砾很淡地笑了笑,问道:“你觉得我和他还有可能吗?”
“为什么没可能?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呗,虽然男人可能一边深情一边身边人没断过,但只要你喜欢,自己爽了再说,怎么不行?”
“你以为我是你么,记吃不记打的,只知道深夜买醉。”
“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呢!”
徐砾懒得跟他多说了,掏出手机翻了翻帐,毫无预兆地开始跟他算之前房屋出租的费用。阿汤白眼直翻,扔了只计算器给他。期间两人扯了扯小区里最近发生的奇闻趣事,阿汤又说前天听说万阿姨送急诊住院去了,徐砾一听蹙了蹙眉。
要走时,阿汤靠在墙边抖着腿,问了一句:“你耳朵那毛病好了没?”
徐砾愣了愣:“怎么?”
阿汤勾嘴笑着,拿食指戳了戳徐砾心口:“你是这里的病,有机会就赶紧找人治了吧。”
施泽在医院照了个片。
看完诊医生说修养得还不错,伤口愈合齐整,他感叹手术做得很成功,叮嘱施泽不要搬运提拿重物,还要忌口辛辣食物和饮酒。从骨科科室出来,施泽琢磨一会儿,又去耳鼻喉科转了一圈,临时挂号进去充当病人家属问了几句。
中午他提前到了徐砾的小区,接煤球顺便跟着蹭了一顿饭。
饭桌上徐砾对祁念可谓轻声细语,温柔又体贴,看得施泽眼睛直瞪。
中途去提前买完单回来,施泽看见徐砾凑到祁念耳边说话,虽然理智告诉施泽没问题,但是心理上就是有些脆弱了,不知道哪天徐砾能这么对他。他又瞪了他们一眼,酸溜溜看着,只希望祁念赶紧回去找他那个没人性的哥哥去,直到被徐砾疑心地看过来,施泽才移开目光,若无其事放下筷子。
施泽瞟了瞟徐砾因为误吃到辣椒而辣得通红的嘴唇,说话时一张一闭、舌尖舔舔嘴角都令他暗暗咬牙。
走的时候,施泽终于开口又问了一次徐砾的联系方式。徐砾约了他下午见面。
施泽带煤球回了家,一下午在家里走来走去,看起来像是气定神闲地在和煤球玩寻回游戏,把球扔出去便自顾自走了过去,弄得煤球一脸茫然最后嫌弃地躺窝里去了。
走来走去之余,施泽订好了晚上的烛光餐厅,按惯常知道和搜来的攻略里写的哄人方式,认真挑选了鲜花和酒,甚至加急订好了惊喜礼物。他做完这一切,发觉耽误了些时间,急匆匆跟母亲道了歉,说晚上不能在家吃饭了,然后开车赶去赴约。
徐砾在施泽走后心脏就突突直跳。他下午要去看医院看万阿姨,走在路上想了很多,有些后悔为了逃避与施泽联系就随口说了时间约施泽再见面,他以为既然没有结果还是不要再见面才好了。中午连祁念都问他你是不是不相信施泽,他笑得收不住,在祁念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因为怎么会不信呢?徐砾就千方百计睡过这么一个人。
想联系施泽算了时,徐砾拿出手机对着电话薄,才发现自己真是糊涂犯傻了。
在冬日赤红如火的夕阳里,或许他们都病得不轻。
第58章
晚上十二点整,烛光晚餐餐厅的退订短信叮咚传来,响彻在昏暗脏乱的楼道里,突然亮起的手机屏幕发出白光,十分刺眼。
施泽没有想到的是,他赶到徐砾家门口的时候迟到了几分钟,因此一直等到现在。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等到徐砾出现。
徐砾一楼的出租屋内黑灯瞎火,寂静得让人抓狂,楼上楼下周围经过的人已经逐渐没有了,连让施泽短暂激动然后失望的脚步声也没有了。半夜有人起来解手,楼上冲完厕所水从管道里流下来的水声是那么小,哗啦,滴答……寒风把他燥热身体上的汗毛吹得发痒,施泽再次从单元楼门口大步走进来,用力敲响了面前那扇铁门,额角青筋暴起,像是非要将外面那声音给盖过去。
这片地方的居民仿佛习惯了半夜有人大吵大闹,这一点很快就消失的敲门声更算不上什么。
时间无论流逝得快与慢都令人感到煎熬,徐砾像是再次消失了,紧闭的铁门和纱窗后半开的窗户一成不变,施泽觉得这简直是在和他开玩笑。
那天中午还好好的徐砾,约好跟他下午见面的徐砾,毫无征兆的就不见了,而他连徐砾的电话都没有——虽然曾经有过也毫无作用——但是施泽不能接受再来一次了,他大脑一片空白,开始后悔那天早上惹得徐砾不高兴了、徐砾说怕担罪名的时候没有解释清楚、下午见面还耽误了时间迟到了。
辗转真的要来了徐砾的电话,施泽拨过去,也真的还是徒劳,无人接听。
他不愿意再多听忙音,打了两个就烦躁地把手机塞进口袋。
而没有人的出租屋外,施泽来的次数太多,站在门外一待待很久,许是浑身气压太低,身形高大健壮徘徊在别人家门口,乍一看就不像好人,他碰上徐砾屋子的房东老太太时还产生了一些误会。
转过头来,对上这位老者,施泽一时并没有反应。
每一个讲述自己所知的徐砾的人都只用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