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汤正说着,看徐砾眼色不对劲的盯着他身后,回头一看,理发店正儿八经的老师傅老板居然破天荒来查岗了。
他霎时噤声,变得缩头缩尾不敢造次。
徐砾已经咯咯笑着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拎上给妈妈买的鸡蛋摊饼和豆浆一溜烟便跑回去了。
徐砾回到家,在妈妈吃早饭的时间里把昨晚换下的衣服脸红心跳地洗了,一一晒到了阳台上,把小刀原样放回身上的口袋,又在收拾衣柜时摸到了当初那条丝巾,突然得了恋物癖般也放进口袋里。
施泽在家里留下的痕迹几近于无,但情爱在徐砾身上留下了印记。连阿汤哥跟他讲的那些世俗话大道理,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他把阳台上的吊兰搬进了屋子。
徐砾看着它的根部湿哒哒但叶子照旧发着绿,跟着起了侥幸之心,也不相信吊兰就会这么死了。
他没着急去买盆新的回来,何况新的再不可能和眼前这盆长得一模一样了。现在徐砾母亲的身体才好一点,要是知道吊兰被换了,肯定有的闹。
害怕被妈妈发现,更不敢先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他像是想等到一个小小的奇迹。
学考日渐临近,虽然大家都知道题目简单,通过率基本是百分之百,但毕竟是直接与毕业证挂钩的考试,同样需要认真对待。
家长会终究也只是个小插曲,张超收假回来表扬了优秀学习小组,施泽和徐砾的名字赫然在列。
作为一个学习小组的同学,施泽终于享受了回在学习上被表扬的待遇,回了家一摊成绩单,更是直接“翻案”了,让他妈一通安慰,得到今年生日可以按自己喜欢玩一场的奖励。
虽然手机依然被他爸没收走了,但施泽已然想开,也不是非要手机不可。
只不过他没想到徐砾就此对搞学习写作业愈发执着起来,施泽唯恐徐砾嘴里的八十五分又变回六十五,便都依徐砾的,更不会再发表什么厌学高见了。
中午放学后讲台上有老师发下来的新资料,徐砾下座位到前面的空位子上拿了卷子一一发下来,到最后手里还多了两张。
施泽正对着门外的顾飒明说下午打篮球的事,还没有结果,顾飒明急匆匆走了,紧接着窗户边又有其他人找上门来。施泽扭头一看,程茵他们班的同学笑嘻嘻凑在窗口,犹豫着开口说:“施泽,能不能请你帮我们个忙?是帮我们班个忙!”
耳朵边闹哄哄的,施泽合上课本站起来,问道:“什么?”
“就是……哎,她来了,过来帮我们一下!”那几个人忽然没了半边人影,“你来帮我们说说吧,事半功倍。”
程茵在前面找完别的相熟的女同学,让他们喊着终于过来了,她朝施泽无奈笑笑,被推着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班社团里过两天在报告厅有个文艺助演节目,现在他们缺了人,想找个外援,你……”
“打架子鼓?”施泽问道。
前头接水回来打算下楼的王青崧插了句嘴:“那不是小意思!”
“真的吗?!”那群人高兴地说。
施泽瞧着王青崧看热闹的样子爽利给了他一拳,转身就看见站在旁边的徐砾了。
徐砾看看他们,把手里的卷子莫名其妙递给施泽一张。施泽愣了愣,莫名其妙地接了过来。徐砾看着他的表情很正常,只是眼睛微微耷拉,垂下一点弧度。
这模样令人熟悉,施泽顿时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错觉。
他回过神来,把卷子对折放回桌上说:“我这几天没时间了,放学要去补课,不好意思啊。”
“噢,好吧,没关系。”程茵笑笑说。
旁边那伙人哀叹着走了,程茵多问了一句:“你妈妈给你新找的补习课吗?”
施泽“啊”了一声,说是。公众号:农夫山拳有点甜
和程茵告了别,放学又落后大部队一步,施泽探头看着走廊尽头已经一晃而过的徐砾,快走了几步终于追上去。
他伸手就拎住了徐砾的衣领,碰到徐砾的脖子顺便捏了一下:“刚刚什么意思?”
“给你送卷子,什么什么意思。”徐砾放慢脚步,一双大眼睛无辜看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