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崧被呛得语塞,觉得自己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见施泽不吭声,哈哈笑了一下,只同情地说:“没问题,没问题,还是超哥厉害,怎么会恶心人怎么来。”
徐砾平静地看着施泽,眨了眨眼,闭紧的嘴唇似乎颤动了一下。
“行了,”施泽烦躁地说道,“本来就够烦的。”
施泽躲开徐砾的目光,刷地起身转头也出了教室。
在厕所门口的洗手台洗了个手,施泽心情烦闷,自顾自往楼下走。他知道有人跟着他,也知道跟着的人是谁,脑子里一团乱麻地犹豫片刻,最后看见三楼空置的拿来当多媒体音乐室的门牌号,径直一脚踏了进去。
教室门第二声咔哒合上的声音与前一下间隔太短,甚至产生了交叠,施泽一转身,和刚进来背靠着门的徐砾就直直撞上了。
“你来干嘛?”
“来找我的学习搭档。”
“你……”
施泽还没开口,要说什么他肯定都不知道,徐砾垂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就问:“你也那么想么?”
施泽凝视着他,换以前早就脱口而出是啊难道有什么好问的吗,可他现在喉咙有些发涩,在清醒而难以自持的记忆回溯下对徐砾有种莫名的愧疚感,回答道:“我没有。”
可他回答完依然冒出不悦的情绪,对徐砾质问他这样的问题而不悦。
“嗯。”
徐砾似乎马上就不计较了,朝他走近了两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没敢拉:““那天晚上我问你到家了没有,你忘了回。”
施泽盯着他的小动作,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小动作可做,只是心里有点发痒。施泽随便顺着就说忘了,忍不住嫌弃道:“那破地方离我家太远,还是个黑店,以后不去了。”
徐砾是很容易得寸进尺,悄无声息就碰着施泽的手背虚虚握着:“那去你家么?”
“你疯了?!”施泽一激动,抬起手就远离了徐砾的,“他们周末休息,每天都在家,这种事能让人知道吗?怎么不去你家啊?”
徐砾被他吼懵一瞬,弯眼笑了,过了半晌才说:“你想来吗?”
施泽这才反应过来,咬着牙说:不想。”
“可我妈妈也每天在家,我的房间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徐砾并没有在意他的回答,思忖着接着说道。
走廊里熙熙攘攘有人经过,声音传入空旷的教室里,施泽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盯着徐砾清瘦白皙的脸看了几秒,反手握着徐砾仿佛一下就能捏碎的手腕,突然皱起眉说:“去黑店不用给身份证,你不会还没满十八岁,未成年吧?”
徐砾睁了睁眼,啊了一声,也突然明白过来,说:“怎么了么。”
“操,不是吧,”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为时已晚,该干的全干了,施泽往后撤了两步,不可置信地又回来,“你还没成年?”
“我们班很多都没有,不是么。”徐砾眼神无辜地说。
“那你——你疯了?”
“我自愿的,又不会去举报你。”徐砾咧嘴笑了,歪歪头说,“我觉得很舒服。”
他见施泽惊惶不已拔腿要走,知道施泽真的信了,更没想到施泽还会纠结在意这个,赶忙一把拉住了施泽。
“我骗你的施泽,”徐砾抓着他的手说,“我上学晚,早就十八岁了。”
施泽被他骗得团团转,一抬手就无比熟悉地扣住了徐砾的后脑勺,冷下声道:“骗我很好玩?”
“那天我一个人走回去的,腿特别软,晚上风好大,快把我吹跑了。”他又在夸张地卖可怜,贴拢施泽悄声说,“因为你太大太用力了。”
说的也不是不对。施泽看了看徐砾,揉捏着他的头发,拇指按了按他的脸颊,说:“以后还骗我吗?”
徐砾鼓鼓腮帮子,说:“不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