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厌弃吧?
看似无情的放任,是这可怜的父亲,能为泠做的唯一一件事。
让泠从他的身上看到世间之残酷,而后学会在弱小的时候保护自己。让人以为泠并不是自己的软肋,然后才能默默看着他孤单但不受束缚地活下去。
大爱无声。
妖娆心中咯噔一响,立即有一种酸酸的感觉涌上鼻尖。
是啊,如果真是无情,又如何会在身陷囹圄之际还带着镣铐分身而来?为何如此在乎泠有没有跟他的好朋友们提到自己?以及因为泠的伤而紧紧地攒着拳头?
他不是不喜爱,而是非常非常宠爱着泠。
“司徒前辈。”
妖娆立即向前走出一步,笑盈盈地对司徒清说道:“泠师兄曾经给我吹过一首曲子。”
“喔?”司徒清扬了扬他好看的眉,不明白妖娆为什么用这样的表情提到这样看似没有意义的话题,但他依旧安静地聆听。
“不过那曲子没有任何声音。”
妖娆一边缓缓地说,一边回忆起那一日她在神宗狠狠践踏完应天情赤诚的心意后,泠带着她回符山于山坡上对她说的那番话。
回忆的时候,妖娆的心境也仿佛回到当初,心跳加快,目光也投向飘渺的远方。
“当时我问泠师兄,为什么曲子是没有声音的?他回答我:‘没有听到过,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就像你狠心的温柔,虽然别人不会懂,但你自己明白,你做的所有,不过是所有选择中……最温柔的一种。’”
一边回忆,妖娆一边扬起暖暖的笑容。
她微眯着眼睛,轻轻对已经听得入神的司徒清说道:“所以我觉得,泠师兄是能知道的,您的温柔。”
“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去回应,或者说,他同样也想保护你,所以才远远地避开你,你们父子二人都是一样的,很想保护对方而已。”
妖娆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天地间激荡。
风在此刻停驻于四人之间,好似时间在此一瞬停驻于这片绿野。
沉默良久,司徒清突然灿烂一笑,从呆滞中清醒,而后对着妖娆说道。
“你,真是一个温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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