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日上三竿。大片的阳光穿过飘窗落在大床上, 洒在纪欢从被褥中露出的小半张脸上。迷糊之中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揉了揉眼睛,一晚上的迷离渐渐退却转而清醒。睫毛颤了两下, 他睁开眼。手指在枕头边摸了摸,没摸到垂耳兔玩偶。
他喜欢侧着身子睡觉, 脸正好对着窗户的方向。浅色的窗帘向两侧拉开, 飘窗上摆着两个抱枕。是他之前从客厅里搬过来的。但是……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他好像把抱枕搬到了封迟的房间。他缓缓张开嘴,一句震惊的‘我去’还未出口, 背上突然贴上了温度。
紧接着, 一条手臂搂着他的腰将他圈在了怀里。对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纪欢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谁。封迟睁开眼, 感受着手掌下突然僵硬的身子,眼底微深。他缓缓将脸埋在少年的后颈,薄唇轻轻地蹭了蹭。
纪欢此刻的表情着实有点天崩地裂的意思,原先刚睡醒的迷茫和懵然被身后之人一贴一搂, 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咬着手指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努力回想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不仅和封迟躺在了同一张床上,还以如此暧昧的姿态贴在一起。
亲昵得如同一对情侣。
昨晚他喝的酒不是普通的酒, 因此记忆没断片。只稍稍一想, 回忆便如浪潮倏然间席卷而起,袒露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想起封迟在他们吃着火锅的时候突然拿了一瓶酒过来, 随后卓光等人忽悠他使劲喝, 他也果真喝多了。
接着……出事了。
他要封迟帮他洗澡。
浴室里发生的一切, 缓缓地记起来。他叼着手指,满脸惊恐。一时间也顾不得太多,手忙脚乱地就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然而身体刚一动就被身后的男人毫不犹豫地镇压了。封迟盯着纪欢的后脑勺,看到对方如同一只被捏住了尾巴的兔子似的窜起来,身体的反应快过理智。
他不想那么快的,但是有些滋味尝过了就难以戒掉。不过是同床共枕一夜,便食髓知味了。
他把人往怀里拢了拢,薄唇轻轻落在少年红得几乎滴血的耳垂上,伸出舌尖舔了舔,轻声笑道:“这就想跑?昨晚上干的事情记起来了吗?”
在封迟凑过来吻上他耳垂的那一刻,纪欢就像被捏住了后颈的猫,动不了了。那一刻,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张张嘴,哑着嗓子只艰难迸出了一个音节。封迟没听清,便继续在他耳边问:“说什么呢,听不见。”
隔了好久,纪欢的嗓音才带着一些隐约的沙哑的哭腔响起来,“你离我远点……”
“昨晚你可没有让我离你远一点。”封迟敛下狭长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暗色,“不仅如此,你还要我帮你脱衣服脱裤子,还要我帮你洗澡。我给你放了水想走,结果你还不让,非要我留下给你搓澡,记得吗?”
回忆随着封迟的述说愈发清晰,也愈发旖旎。
纪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简直欲哭无泪。他揪着被子,连指关节都泛起了白,小声的道:“我喝醉了,当时脑子不怎么清醒。”
封迟嗯一声,却是面色不改,“都说酒后吐真言,那……酒后做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原本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