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兹嘭地砸在卫生间的门上,强撑着摇摇欲坠,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窗户。
一个穿着温斯特皇家护卫黑色制服的人从窗户跳了进来,他脸上戴着面罩,肩上扛着将近一米长的迫击炮发射筒。
“你……”海因兹张口,他想说,他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那天在地下十七层监狱电梯里的那个人。
那个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人。
然而那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扔掉打空的发射筒,双手从腰后掏出两把手木仓,二话不说,对着海因兹的头一阵爆轰。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阵无比密集的枪声,震得昏沉的封凯修耳膜刺痛。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微微睁大了眼。
那黑色制服的年轻人眼也不眨,对着海因兹的头爆轰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每一枪,都正中在海因兹的头上。
直到最后,海因兹倒在地上,头都看不清形状。
封凯修怔怔地看着。
他看了看海因兹,又缓慢地转过头看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黑色制服的年轻人像是也用尽了力气,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直到他几次用力地扣下扳机,再也没有子弹出来了,他才僵硬地慢慢垂下双手。
“呼……呼……”
病房里一时,只有年轻人沉重的呼吸。
忽然,他回过神来,看向病床上的封凯修。
封凯修左手腕的血还在往外渗,半边额头也是被海因兹用酒杯砸出的血。此刻他瘫在床头,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大了眼,仔细地瞧着年轻人。
“……”
林倾寒忽然扔了手中的枪,在病房里看了一圈,翻了几个抽屉,找出了绷带和药品。他几乎是扑着跪倒在封凯修的病床边,混乱地为他止血、缠上绷带。
“您,还好么?”
林倾寒一开口,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压抑了情绪都泄露出来,慌张,恐惧,害怕,战栗。
封凯修看着他的眼睛,伸出另一只虚弱的手,颤巍巍地要去揭开他的面罩。
林倾寒没有躲,他的呼吸战栗,眼眶通红。他望着眼前这个满脸是血、面容憔悴的病人,说不出话。
忽然,封凯修却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时林倾寒也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腥臭味道。他猛地转过身,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的海因兹,正逐渐站起来。
海因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身形是原先的两倍还要庞大,皮肤上面像是被硫酸溶解过一样凹凸,甚至还在做着化学反应!
他的脸塌缩了,整张脸只能看见一只大的可怕的红色眼球。他的声带也发生了变化,笑起来时像火山咆哮,一点也不像人的声音。
“真遗憾啊,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了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极为夸张,振聋发聩。
初步的震惊之后,林倾寒的眸光暗了暗,他从皮靴筒里抽出两把匕首,低声道:
“我来对付他,请您照顾好自己。”
已经被海因兹吓懵了的封凯修回过神来,“不,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林倾寒已经扑了上去。
他一个弹跳飞扑,伴随着一声怒吼,两把匕首直接插海因兹的脖子两边——
他的手法很准,也很猛。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之前那么幸运。海因兹的背后突然伸出两只触手,缠住了林倾寒的手腕,将他举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