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宿牵住温颂的手,带着他往里走,“我对十殊阵有些不解,便在藏经楼多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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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一日起,温颂浑身无力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两月一次到后来的三日一次,甚至于到了最后,开始昏迷不醒。
印宿望着石床上眉眼清姝的温颂,目中血丝遍布,他将人抱在怀中,心中全是无可奈何的无力,这三年来,他已经很少出宗门了,就怕温颂再出现像第一次的情况时措手不及。
温颂醒来时,看到的就是印宿泛着血丝的双眸,他动了动,嗓音有些沙哑,“宿宿,我这次昏过去了几天?”
“半个月。”
温颂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道:“这么久吗?”
印宿轻轻“嗯”了一声。
许是温颂的神识太弱,以致于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他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再过一年,宿宿就会去九重塔了,到时候你会认识另一个我。”
“不会,”印宿的下巴压在温颂略微黯淡的发丝上,“世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一样的人,所以我不会去九重塔。”
他清楚的知道,当另一个温颂出现的那一天,就是怀中人消失的时候。
温颂听懂了他的意思,他的头撞在印宿的肩膀上,轻轻叹了一声,“我原先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的。”
这一声叹息,落在印宿的心上,叫他顿然生出了一种沉重的情绪,他抽出鸿兮,搁在温颂的手上,再由两人合握。
他将自己三年前从玉简中推测出的东西说出,“我如今的桎梏是你,所以你愿不愿意试一试,赌一个九死一生的结局?”
原先的所有迟疑,到了这个时候,都已经避无可避。
温颂握着冰冷的剑柄,良久,道了一句“愿意”。
印宿抱着人,声音沉缓,“若我之后没有醒来,便用这把剑没入自己的身体,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