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颂轻叹一声,“怎么经你这样一说,这场雪好像生出了意识一般?”
印宿望着狂舞的飞雪,淡声道:“都不过是猜测。”
两个时辰后。
“离师兄,那是不是我们宗门的弟子?”
白茫茫的雪地上,有八个身穿蓝色道袍的弟子分列八方,似是在结阵,只是他们周围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腰间。
离嵘顺着温颂的手指看去,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他眉峰吊起,操纵着飞行法器落了下去。
法器甫一落地,离嵘就跃了下去。
雪地上的人见到离嵘,神情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他们撤除法阵,齐齐站在了与一行人对立的位置。
离嵘上前一步,道:“几位师弟缘何会在此处?”
岑寄怀冷冷的看着来人,道:“你们究竟是谁?”
离嵘被他问的有些不解,“师弟不认得我了?”
岑寄怀双手持锏,目光戒备。
印宿听着两人的对话,思虑之后,走到了离嵘身边,“离道友可以跟他说一些你们共同经历又或者熟悉的事。”
离嵘只是稍加思索,就明了印宿的意思,他看向岑寄怀,道:“岑师弟当初追求云鬟宫的仙子时,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岑寄怀听到这里,怔了一下。
“被仙子拒绝时,是我同你一起喝的酒。”
“借酒浇愁之后,也是我把你拖回了洞府。”
“别说了,”石延听着离嵘口中的话,目中的戒备逐渐化为了窘迫,“师兄,我识得你了。”
离嵘闻言,带着人走了过去,“你方才是怎么回事?”
岑寄怀抹了一把脸,道:“我们进入城池之后,花费了六天时间布阵救人,在前往下一处城镇的路上,忽然有一轮飞舟自风雪中掠出,将我们打下了飞行法器,并夺走了队伍中的丹修。”
离嵘联想到几人方才目中的警惕,道:“来人是宗门弟子?”
岑寄怀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离嵘断然道:“我月令门弟子,绝不可能对同门做出这等背弃信义之事。”
岑寄怀也不相信,“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用了相熟的面容,让我们放松警惕。”
“许是,”离嵘带着人跃上法器,“你说他们将你们打下飞行法器、还带走了队伍中的丹修?”
岑寄怀“嗯”了一声,“我以为他们的目的是在阻止我们救人,且按照如今的情况,将我们直接扔下,就算我们是筑基期弟子,也极有可能出事。”
“此事该传音给怀若师姐。”
温颂在一旁听着,只觉得事情愈发扑朔迷离,他的脑子乱糟糟的,各种线索潜藏在里面,却找不到着手之处。
一旬过去,风雪愈发大了,万物同缟,千岩俱白,哪怕用着阵盘,温颂也能感知到外界的寒冷。
风雪之外,一轮飞舟逐渐迫近。
“是怀若师姐。”
离嵘的声调微微拔高。
岑寄怀见他想将飞舟的防御法阵撤去,拦住了他,“师兄忘记我的遭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