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宵犹犹豫豫没回答，渊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

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了洛宵的下巴，洛宵被迫抬眸看他。

渊幽黑的瞳眼盯了他一会儿，声音莫名：“太干净了。”

洛宵：？？？啥，我脸一天没洗了很脏的。

渊道：“牧野冤枉你，他想杀你，你为什么不恨他？”

“……”

反派大大，就算你三观不正，但老是让别人怨恨他人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了？大家三观不同你坚你的观我持我的观各不管各各不妨碍各不好吗？！！

当然这些槽只敢在心里吐吐，反派大人要他怨恨，那他就怨恨咯。

洛宵顿时咬牙切齿，眼神恶狠狠，语气也恶狠狠：“我恨啊，超级恨，牧野这混蛋辜负了月大人，还想杀我，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五马分尸，把他生煎油锅炸了……”

渊：“……”

张牙舞爪的神情，说着恶毒的话，一边还用余眼偷偷看他，像只察言观色的小猫咪。

渊放下了手，道：“别演了。”

被看出来了。

洛宵神情讪讪，他演得有那么差吗？

偷看了boss大人一眼，boss好像没生气，好吧，全文就没讲过他有生气的样子，连杀人都是一副风轻云淡样，即便败给了牧野，也不见他多么懊恼愤怒。

看着神情小心翼翼的洛宵，渊百思不得其解。

堕天使杀的生命越多，邪力就越强，就越难控制杀欲，到了最后，一旦变身使用邪力，杀欲就会控制住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将眼前所见之物全都撕碎。

从古至今，但凡成长起来的堕天使毫无例外，甚至他吞噬过的亡灵之中，就有一位堕天使，被杀欲浸染的堕天使黑暗邪力美味极了，差点连他也被那股嗜杀邪力影响。

但眼前这少年却完全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对堕天使的观念。

干净的灵魂变身之后，无可避免地被邪力侵染，变得黑暗污浊不已，但一旦停止下杀欲，污浊就会渐渐散开，解除变身状态后，那黑暗的灵魂像是得到最强大的守护巫灵净化，顷刻间干净如水。

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即便处于变身状态，他也能控制住自身的杀欲，那些不想杀的，他一个都没伤害。

真是不可思议，这种被邪力侵占思维后的强烈嗜杀邪.念，没有人比吞噬过堕天使的他更清楚有多难控制，便是意志力极其强大的人来，都难以做到。

眼前这个软弱可怜的少年是如何做到的。

他很好奇。

“你的灵魂很干净，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如此干净的人。”

被boss大人幽幽的眼神看着，洛宵也不敢开口，突然听到这话，微愣了下。

下意识地开口道：“第一个是幽神月？”

渊点了点头，看着他，突然轻笑了起来，笑容很温和，但无端有一种邪意：“是啊，幽神月从前的灵魂也很干净，可自从他爱上牧野之后，就有了弱点，开始变了，复活之后，更是污浊不堪。”

幽神月是守护巫灵，是百年以来最强大的巫灵，身份太大，身上背负的责任也太重。

肩负着守护灵玉跟世界安宁的重担，他的内心毫无杂质，灵魂强大而干净。

可自从爱上牧野之后，他也向往起了平凡的普通人生活，对终日与妖怪战斗，守护村民的生活起了厌倦之心，可职责所在，他不得不继续过着斩妖除魔的日子。

最后因为他的疏忽，导致村子被灭，怨恨首次袭击了这具美丽的灵魂，再到复活之后，牧野的移情别恋，终于，被怨恨彻底侵.占。

只是可惜了，现在的幽神月没有灵魂，支撑着他行走于世间的那具身躯下，也不过是得不到解脱的强烈怨恨罢了。

渊看着面前乖乖巧巧的少年，相比于高冷强大的幽神月，面前这少年看起来懦弱极了，二者完全不可相比，可幽神月因为一个牧野就彻底堕落，面前这软弱可欺的少年，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用了多少办法，都没能将他灵魂污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