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臣捏着下巴,终于问了张清野一句:“项阳和你们关系不错?”
话题转的太快,让张清野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和宋易比较熟。”
宋易也就是当天蹲在地上抽/烟的那位了。
许相臣点点头,不说话了,抬脚又要走,张清野这次也没有消息可以交换了,眼看着人就要离开,浑身只有无力感,鬼使神差的,突然开口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说什么?”许相臣又回头,刚才没太听清,可脸上已经很不耐烦了:“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顿了顿,听张清野继续道:“你不能操纵金玉印。”
在肚子里转了好几圈,很多年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到了嘴边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只见许相臣一皱眉头,回过身:“为什么我不行?我不行难道你行?你不是这时候又来说你有苦衷吧?”
本是怼人的一句话,张清野却认真地想了想,许相臣不行,自己就行吗?对于许相臣来说,活到现在最不需要的恐怕就是所谓的苦衷了。
“别这样。”从前的每一步都如此坚定,直到今天,张清野的面前却只剩下了无望的恐惧,虽然也有想过他们之间早晚会有这样一天,可他绝对没有想过会是今天,总是在等待在奢求可以再慢一点,张清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人越走越远的背影,长廊的风吹的他脸疼,要笑又像哭的表情:
“你这样,我该怎么办啊。”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自习才终于结束,回寝室的途中许相臣又被人拦下了,听说是昨天与他闹了一晚上的那个班长失踪,半封闭学校里学生无缘无故消失了一整天,这可不是小事,加上最近连环杀人案子本来就闹的挺欢的,学校是坐不住了,他昨天晚上和那家伙抢床整个寝室都知道,今天那人就失踪了,会调查到他头上也不奇怪。
许相臣也没打怵,问过几句以后就和人走了,进去的时候屋里有不少老师,为首的秃顶老头应该就是死亡班长的班主任,此时是急的满头大汗,一见许相臣进来立刻坐不住了,三两步走到许相臣跟前。
老头子一把拽住许相臣的胳膊,力气大的能叫小姑娘哭出来,不停摇晃:“许相臣是吧?你昨天是不是和洪亮打架了?你把他气跑了?!他今天失踪了你知不知道!这事你有责任啊!你要害死人了,还连累我们一起!”
许相臣皱着眉头一甩手,把胳膊从老头子熊掌似得手里挣脱出来,如果换成原身,遇见这老头一顿吓唬恐怕都得哭出声,但许相臣不是原身,不管这人要给他按个什么罪名,到了新环境里都得先观察一下,环顾一周,屋里有不少没见过的老师,意外地还看见了靠在窗边暖气上的项阳,那人此时也正在看他,倒是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
许相臣一挑眉头。
秃头继续吼:“还看别人,你看他有什用,他能帮你打官/司吗!”
对比这秃头的愤怒,许相臣就仿佛是来看热闹的,闻言故作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我为什么要打官/司?”
“不是吧老师,现在连学生失踪是什么原因,是死是活都还不清楚呢,这么快您就给我定罪了?”
被噎了一下,秃头也稍微冷静了一点,不过也就只有一瞬间,立刻又开始了对许相臣的指责,什么脏话都骂出口了,许相臣也毫不示弱,找到漏洞就回怼回去。
“小王八羔子,什么叫我给你定罪,昨天你们吵架,今天人就失踪,怎么可能和你没关系?你还给我狡辩?”
许相臣摊摊手:“您的学生什么样你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吗?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欺负那个,结仇也不奇怪吧?最近学校里出了这么多事,怎么就没可能是他自己碰巧惹了不该惹的人,让人给杀了呢?你们不去找凶手的麻烦,反而过来指责我这个长期被欺凌偶尔才反抗一次的受害者,真是学生的好园丁啊您!”
房间里还有不少人,其中一位年轻的女老师似乎是看不下去了,细眉蹙着,走到两人跟前,这人本来也不是高中老师,是从幼儿园教书一路靠着关系被安排进高中的,教了可有可无的课,面对秃头时便是十分的谄媚,过去就扬手,一巴掌擦着许相臣的脸过去,搂了个空,破口大骂道:
“听听你是怎么说话的!他是你老师知道不?老师骂你哪有这么还嘴的,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你父母都没教过吗?尊师重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女生脸气的通红,好像被骂的是她一样,说完了话又赶紧道:“……罗老师您快点坐下,别生气,生气又要泛头痛了,没必要为了这种东西伤了身体。”
许相臣倒是很冷静看着她演活了谄媚,等她说完了话才平静道:“老师是人不是?”
秃头一听更加生气:“你什么意思?!”
许相臣一笑,眼前这俩人实在有意思,道理讲不过他,就开始拿道德来压人:“尊师重道不是没有原则的服从,人和人之间平等对话,你不让我说话,我合理怀疑您不是人。”
第66章 又死人了!
“我打死你个小王八蛋!”秃头老师那手举到一半还没落在许相臣脸上, 回手之间,却被项阳从身后拦住。
“老师, 他身体不好, 容易出人命。”
几句话将许相臣在寝室装病的经历说了, 这老头便当真不敢轻易动手,虽然生气,一看到许相臣那张苍白的脸,也开始担心会有意外, 到时候背锅的没找到反而要惹上事端,得不偿失,顺着项阳给的台阶说了两句狠话,许相臣随即和项阳一同离开了办公室, 已经快到十点半学校关门的时候,走廊之中空无一人, 许相臣轻声对着项阳道谢,同时又疑惑, 项阳平时并不算爱管闲事的人,更别说在他眼中是非还未辨,许相臣当真没想到他会替自己说话。
回寝室的途中项阳蹲在地上系鞋带,许相臣低头时,猝不及防在他纤细白净的脖子上发现了一小截银链子, 高中是明令禁止学生佩戴任何装饰的,而项阳也不是爱出头的人,许相臣有点好奇, 开口问了:“你脖子上是什么?”
项阳抬头“这个?”拽着银链的一端,将其从衣领里拉出来:“一个怀表。”怀表打开,里面有一张小照片,看颜色应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是个小男生,很瘦很瘦,牙齿参差不齐地对着镜头笑,长相不好看,倒是也难得的有一种和谐感,看不出来年纪。
“这是你弟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