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平王得知陈宏醒了,便停了今天的会议,也不管有什么要紧事,赶去探查了一下陈宏的伤势。在陈宏的配合下,他很快决定了解决方式,便回书房炼丹。
他的书房常年无人打理,又成了他的修行之所,已经杂乱不堪,他暂时也没那个闲心收拾,只要能找到东西就行。他在案前坐下,准备按照习惯拟几份丹方,先尝试炼制。
椅子底下多了一股血腥味。
平王有所动作之前,一颗脑袋压在了他的膝盖上。他低头一看,书桌底下和后面堆积如山的文案书籍不知何时被清理出一块,梅七躲在那片阴影里,此时正趴在他膝盖上,从桌案下探出头来看他。
梅七嘻嘻笑了起来。见他没有笑,便有些失落,又连忙侧过去,伸手从椅子底下拽出了个血淋淋的东西。
七贤城的新城主,琅琊妖王的脑袋。
“回,回家。”梅七那双透亮的眼睛望着他,充满期待,“我,都杀了!”
这大概是安临平这辈子觉得自己最失败的时候。他不得不告诉梅七:“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不能……我们还不能回家。”
梅七原本应当很失望,可是他脑子不好,在平王揉起他的脑袋的时候,他就忘了这回事了。
一滴墨水在即将落在纸上的时候被平王接住,送回了毛笔中。
梅七蹲坐在丹炉边看他炼丹,一待就是三日。平王从十多个丹方中推演出五种可行方案各炼了一炉,分解测试后敲定了一种,又出了两炉,将几个瓷瓶塞好塞子,起身道:“一起去看看陈将军吧。”
梅七乖巧地站起来跟上去。
陈宏吃了一枚丹药,果然好了不少。虽然伤到了根基,但也因祸得福,不用再受朝廷束缚。他见到梅七,有些惊讶,旋即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梅七小子,这次多亏了你啦。”
梅七见他对自己笑,便也呵呵傻笑起来。陈宏这才发现不对,平王朝他摇摇头。陈宏忽然艰难地起身翻找一通,在床头找到了自己的储物戒,调动方才恢复的一点灵力,取出了一个陶瓷罐子。
他朝梅七伸了伸手,梅七睁大了眼睛:“我的?”
陈宏点点头,待他收下,才苦笑道:“老夫脾气差了一辈子,打了这一仗才想通。道歉本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我犹豫那么久,还是迟了一步。”
话是这么说,他笑得有几分慈祥。梅七打开罐子看了看,里面堆了一座小山那么多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