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 唯一一个能让他破功的人,除了那个小祖宗再没有第二个人。而他现在急匆匆的跑去见的那个人,正是他的小祖宗,龚寅。
从公司到龚寅住的地方半小时的路硬生生被陈经纪人缩短成十五分钟,一路上的冷风都没把他气到发热的脑子吹凉下来。他站在龚寅家门口,深呼吸了两下,哆嗦着手拿出钥匙开门。
事情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他要相信他手底下的艺人,不能因为那些无良的媒体说什么就信什么,对,就是这样,我要相信龚寅。
还没进到房间里,陈经纪人就在客厅闻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酒味,地上还散落了许多白酒瓶子。他瞬间把那些安慰自己的话抛在了脑后,有些气还有些急的冲到小祖宗的卧室前,拧向门把。门把咔咔两声,没有被拧动,明显是被里头的人反锁了。
陈经纪人一边用力的拍门,一边对着里头的人吼道:
“龚寅!你给我出来!龚寅!有事情你出来说!要是你是被冤枉的,我拼了这条命都会给你澄清的!别喝了!再喝要出事的!”
里头毫无动静。
陈经纪人拍门拍得越发用力,到后来几乎是在砸门了。龚寅这个喝两口啤酒就会醉到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祖宗,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酒,万一喝出个好歹了可怎么办?!
“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就踹门了!”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似是里头的人在回应陈经纪人。陈经纪人听到后没有放下担忧,反而更加焦躁,几脚把门踹开,目光停留在了一腿曲起一腿平摊的坐在地上的男人。
“有椅子不坐,床也不坐,就坐在地上,你怎么这么能的?!”陈经纪人脑壳一疼,连忙上前检查龚寅的状况。
萧沐刚刚接收完这具身体的信息,睁开醉意惺忪的眼睛,水光潋滟的双眼看得陈经纪人不合时宜的一愣。
陈经纪人接手了龚寅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平时日天日地谁也不怕的小祖宗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心头一酸,哪怕龚寅一句话都没说,他已经为小祖宗脑补出了一万个解释。
网上关于龚寅的黑料正沸沸扬扬,五条热搜里他龚寅占了三条,同性恋暴力狂的头衔一个接一个的往他头上丢,哪个触目惊心就丢哪个来,短短几天就把龚寅描述成了一个十恶不赦污染空气的社会渣滓。陈经纪人冷静下来后回想,这么多分不清真假的报道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出并且发酵,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推动,他这么多年的经纪人是白当了。
陈经纪人一把拉起颓然的青年,萧沐顺着他的力气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偶。
他的胃部一阵一阵的抽疼,空腹饮酒对这具身体的伤害不小。酗酒的后果让萧沐的太阳穴胀痛得厉害,只想躺在床上装死。
“你怎么样,哪里难受跟我说一声?我都说过了让你别喝酒,出了事找我商量,你怎么就是不听呢?”陈经纪人看着仰面倒在床上的萧沐又是无奈又是生气,心态颇像看到不争气的儿子的老母亲。
他去厕所找了个毛巾打湿,回到房间想给萧沐擦脸。萧沐侧过了脸,无言的拒绝了陈经纪人。
陈经纪人好声好气的劝着这个小祖宗,“龚寅,乖一点,擦把脸换身衣服再睡,等你睡醒我给你煮完醒酒汤,你现在这么睡等等肯定难受。”
喝醉的人是不会听人讲道理的,陈经纪人根本没指望得到萧沐的回应,撸着袖子就准备强行实行他刚刚说的内容。龚寅喝醉之后不像别人耍酒疯或者是昏睡,而是木呆呆的什么反应也没有,陈经纪人本以为给他擦把脸换身衣服简单的很,没想到这回小祖宗竟然激烈的反抗起了他的触碰。
萧沐甩开毛巾,迷瞪着眼睛,想要看清陈经纪人的脸。陈经纪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萧沐已经酒醒了,仔细一看发现他朦胧的桃花眼中仍是涣散,便知道他其实还属于醉酒状态。
陈经纪人就像个老父亲一样深深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毛巾重新洗了一遍,抓住萧沐的双手给他洗了一遍脸。洗完脸后,小祖宗像是清醒了一点,迷瞪的桃花眼终于有了焦距。
“乖一点,我现在给你换衣服,你别乱动。”
萧沐身上的衣服一点点被褪去,露出被衣服包裹着的修长身体。陈经纪人看着眼前肌肉线条流畅的身体,不由得感叹一声,龚寅这个小祖宗真的是天生就适合吃娱乐圈这碗饭的人,外头关于他的黑料铺天盖地,但就没有一个人能攻击他的外表。
似是感到了凉意,青年皱了皱眉,呆呆的目光凝聚在经纪人身上。见萧沐像是要有动作的样子,陈经纪人立刻开口:
“别动,上衣还没脱完!”
“别管我了。”喝了过多的酒,萧沐的嗓子被烧得沙哑,说一句话就像是有刀子在喉咙里拉肉。
陈经纪人秉承着喝醉的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不用作数的想法,继续扒拉萧沐的上衣。萧沐突然起身,推开了陈经纪人,捂住自己眩晕的头部,垂下眼睛再重复了一遍:
“我说,你别管我了。”
被推到地上的陈经纪人憋住心里的郁气,尽量缓和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你要知道,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陈经纪人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在这个圈子里简直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正面意思的那种白莲花。曾经的龚寅在黑料缠身,众叛亲离的时候,只有他还站在龚寅身旁。只可惜龚寅不知道珍惜,自己活生生把最后一个真心对他的人作走,萧沐自然不会如原主那般的傻,作走一个能帮他解决目前问题的人。
他嘴上说着不让陈经纪人管他的话,微颤的睫毛,隐忍的嘴角都在无言的告诉陈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