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似乎可以称之为“亡命之徒”的内涵气质,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无所谓,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那天在公寓,如果不是他利用烟雾报警器,如果不是邱行之和秦融赶去,秦易得不到及时救治,一定有生命危险。
人最最重要的生命,于他而言似乎一文不值,这样的人,卫予不应该害怕吗?
“我不会做什么。”秦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贪婪的描绘卫予的容貌,深深印入脑海之中,“只是来看看你。”
卫予默不作声的跨进驾驶座,半分钟内扣安全带踩油门,车子颠簸着驶离。
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秦易仰脸看了眼天空,夕阳铺了一大片,像上好的丝绸被拉伸开展览,异常的缤纷夺目。
人们赞扬日出的生机勃勃,其实夕阳更有质感,垂暮的景色像极了油画,秦易看了两秒,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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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一家淮扬菜餐厅,是卫予第一家味卤所在商业街的一位老板开的,做餐饮很有一套,这些年大大小小高中低端餐厅捣鼓了不少,定位不同,但有一个核心要素从来不变,那就是口味。
那位老板说,甭管你装修的多么小资,一天有多少人来店里拍照,网红到什么地步,餐饮餐饮,最重要的还是在食物本身口味上,闹的再好看,东西不好吃,迟早被淘汰,没那么多人有那么多闲情逸见天的来支撑一家虚有其表的餐馆,中华美食眼花缭乱的多,没点真本事没用,热闹劲一过就没人搭理了,现在人们肯花钱,只要东西好吃,不愁赚不到钱。
他很喜欢味卤的东西,经常去店里买,一来二去的熟了,卫予做大之后偶尔会到他餐厅吃饭,不为别的,就是好吃。
卫予到的早,挑了个靠角落的双人卡座,邱行之很快赶来,坐下和卫予相对而望。
对热恋的人来说,八天时间足够漫长,两人忙着打量对方,看对方和自己走之前有没有不一样,有没有瘦,待打量够饱足眼福才开始聊天,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倒,菜也很好吃,言笑晏晏氛围正佳——如果旁边没有走来两个人,确切的说,是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秦融也是快走到座位时也发现角落坐着的两人,第一反应是转身:“走,换地方吃。”
庆城的餐厅千千万,他们在全无准备的前提下偶遇了。
秦易不露声色的看了看前一秒笑眼弯弯这会冷若冰霜的两张脸,他两年没回国,秦融特意带他来吃饭,死也没料到会遇到他们。
邱行之抽纸擦嘴,对秦融说:“我们吃完了。”
言外之意是他和卫予要走,卫予朝秦融点头示意,他们确实已经吃完了在喝茶说话。
这两年秦融和他们相处的仍然很好,跟邱行之二十几年交情,做兄弟没半点可指摘的,不至于把对秦易的责难迁怒到秦融身上。
但今天情况不同。
邱行之勾了勾卫予的手指:“喝了酒坐我的车。”
两人目不斜视的往门口走,秦融尴尬的挠头,这家店还是卫予介绍的,他怎么能料到偏偏今天这俩也在,真他妈见鬼的凑巧。
卫予落后邱行之后面一步,自身前擦身而过的瞬间,进来后一直站立没动的秦易忽然转身,似乎是试图去抓卫予的手。
碰面后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秦融吓一跳,下意识的喊:“喂!”
他是真不怕被打死!
有秦易在的场合,邱行之全程目不斜视,可就在秦易的手要碰到卫予手腕,走在前头背朝秦易的邱行之忽然使了一招移形换影,双腿极为速度的一分一迈,同时右手挥出又轻轻推开卫予,接住秦易的手一掐,使劲扭住,唇线干硬的阖在一起,面色平静到像面对陌生人。
卫予皱眉,秦融看呆了——完了。
秦易忍着不出声,额头上的青筋暴露了一些东西,他低头看了眼被邱行之扔开的手腕,一圈发红,使尽全力抓扣的一下,他的手腕现在是麻的。
邱行之抓起卫予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全程没说一句话,连个正儿八经的眼神都没给。
这会恰好是饭点上人高峰期,虽然座位在角落,可四位身高相貌瞩目的男的杵在这里,吸引了不少偷偷的注目,卫予和邱行之走后还是有几个投来关注的视线,秦融难堪的恨不得钻进地洞,连忙推秦易入座。
秦易摸了摸酸胀的手腕,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