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睁眼,邱行之坐在床头的沙发上仰头看他,见他看过来立刻起身:“不舒服吗?我叫医生来。”
瞅着卫予苍白的脸色, 邱行之庆幸他勇敢了一回,想到可能发生的事就后怕。
他眼内的担忧关怀不是假的,在病房昏黄的灯光里恰到好处,不腻人,让卫予觉得安心,他摇头,示意邱行之坐在床头:“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会在我那出现?”
邱行之僵了一下,他怎么好意思说是觉得卫予要跟他道别,实在不安才转头赶回来的呢?他在卫予面前隐藏太久,掩饰早就成为习惯。
卫予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回答。
邱行之心头酸酸的发软,回以注视。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邱行之反问自己。
你知道自己喜欢他,他也知道,你犹豫迟疑这么多年的根源已经被证明可以解决跨越,到了这个时候,你有什么资格不勇敢一点?
藏着掖着,卫予什么都不知道,你能得到什么?你们能有什么进展?难不成一辈子这样不明不白的拖着。
卫予浅笑:“不好回答的话就算了。”
“不。”邱行之抬头的动作幅度有点大,扯着脖子神经发酸,“回去的路上我觉得你的样子不对劲,实在不放心才赶回去。”
卫予指了指自己:“我不对劲?”
除了身体略虚,他不觉得自己那会儿哪里不对劲。
邱行之重重点头,严肃的像在开国际会议:“你回去时候的样子一点不留恋,我怕你以后不理我。”
顿了顿,又加重补充,“我害怕,想回去找你问清楚。”
卫予像被抽了一棍子靠在那里无法动弹,他自觉当时没有显露什么出格的情绪,邱行之怎么能猜到?他什么都没说,临下车都正常的道别。
邱行之自顾自的说着:“很奇怪吧?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明明在车里的时候你还很正常,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心里很不舒服,要是不去找你问清楚,我又要失眠。”
卫予还处在一点震惊和很多疑惑里,是因为有过那样的亲密接触,邱行之的敏锐程度上升,还是纯粹通过这次的事他们关系近了一步,他敢于把疑惑的东西摊到阳光底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藏着,任由在心里发酵成酸苦的豆汁。
“幸好我过去了。”邱行之的语气打了个转,变得沉重,“要不然你……”
卫予回神,又问:“是秦易给你开的门?”不太可能吧?
邱行之先挠头再挠鼻子,避开卫予的视线看别处:“我踢坏了你两扇门。”
“……”
饶是做过多种假设,卫予仍被这个答案惊呆了:“踢坏的?”
“嗯,我听到你的手机在屋子里响,可你不出声,我怕你出事,就……”
说到这里难免想到踹开卧室门瞬间跃入眼帘的那一地狼藉,尽管邱行之知道卫予没跟秦易发生什么,现在想到还有些抽筋:“卧室门也锁了,我……也踢了,明天我找人去装新的。”
卫予:“不用,乔奇会办好的。”
顿了顿,脸上笑意消散,覆在雪白被褥上的双手捏成爆青筋的力度:“秦易过来找我,看到我……之后问我是不是和你……突然发疯把我扔到房间里掐我的脖子和下巴。”
说不害怕是假的,随着诉说,秦易阴鸷的神情和不明所以的笑如电影画面般在眼前回放一轮,比恐怖电影还吓人,因为你从来没想过这个人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
前一秒笑,后一秒亮刀子。
卫予更加用力的攥住被子:“你敲门的时候我还没晕,踢倒了床头柜想你能听见。”
他舒了口气,眼内的惊惧重新被温柔填满:“那之后我就晕了,幸好你没走。”
邱行之坐在椅子上,一字一顿清晰的问:“他把你打晕,想对你施|暴,就因为猜到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