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深如马里亚纳海沟,漆黑的见不到半点热度,秦易忽然笑了起来:“看来就是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和他睡了。”
卫予竭力睁眼让自己保持一点清醒,意识混沌的厉害,有一只手要拽他下地狱。
眼前的秦易陌生的可怕,可怕的陌生,他记忆里的秦易总是笑眯眯的,即使面对他的拒绝也总是说“没关系”,他真的以为做不成恋人也能当朋友。
他从没想过,秦易会有这样一面,当他露出来的时候自己会害怕惊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仿佛过去时日相处里的秦易都是假的。
人会在片刻之间变成这样吗?卫予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足以改变一个人,更多的可能是——也许,他本来就有这样一面……
秦易俯下身,高挺的鼻梁几乎要抵上他的鼻尖:“你在想什么?”
卫予咽了咽嗓子,艰难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就想你回答,你是不是邱行之睡了?”秦易卡住他下巴,强迫他看自己的眼睛,“真的还是假的?”
沉默。
“呵。”卫予也不知道笑什么,“对啊。”
这话出口的瞬间他明显感觉掐他下巴的力道收紧好几分,他疼的皱起眉,一声不吭,冷淡的睨秦易发白的脸色:“和你有什么关系?”
虚伪的友谊在秦易拖住卫予的那一刻就挫骨扬灰了。
卫予说完后就闭上了眼不再搭理,实在脑袋晕乎乎的昏沉,手腕被秦易压在膝盖下没法动弹,既挣不开,他干脆装死。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秦易莫名其妙的哼笑起来,压在喉咙口呵呵而笑,颠三倒四的,笑出卫予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睁眼去看。
秦易的手仍然卡在他脖子下,另一只手缓慢滑行,路过脸庞和肩膀,停在领口时笑声没了。
之前的拉扯里卫予的羽绒服被拽下一半,半低领T恤下的印记在灯光下刺进秦易双眼,他倏然收力盖住颜色最深的淤青。
卫予忽然有种极其强烈的不安,张嘴喊:“秦易你……”
捂住嘴,手从领口探进去:“那你也和我睡一次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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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行之在黑灯瞎火的楼道里走了几步,顿住,握了握拳,刷的转身,满心满眼强烈浓郁的凄凉和怒意。
为什么望而却步,卫予不理他就走,为什么不直接敲门去问清楚,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说?他们之所以错过这么久浪费那么多时间,就是一再的退缩,瞻前顾后犹豫迟疑造成的,受的教训已经够多,他不想回去后再来后悔这一刻的怯懦。
昨天,邱行之能清晰感受到卫予的热烈情动,今天回来的路上一切都那么好,他不相信短短几个小时卫予会变化这么大!
他不接受单方面的逃避。
“卫予,开门!”连敲几下毫无反应,他又气又急,想着干脆踹门进去,可卫予估计会生气,正犹豫着,屋里忽然响起“咚”的一声大响,像什么重物落地造成的动静。
邱行之一愣,继续砸门喊卫予名字,可里头又恢复安静,他贴在门上,一点声音都没。
该不会出什么事,昨天被他折腾整夜,回来路上没什么精神的模样,会不会体力不支碰倒什么晕过去了?
这样一想邱行之哪里还等得了。
出租屋的门很脆弱,邱行之站在门前掂量了一下,深呼吸、提气,猛的伸腿狠狠踹过去,咔擦声伴随着砰的巨响,门锁全然破裂。
一楼只有一户入住,可动静还是惊动了二楼住户,两个业主趴在楼梯上张望:“一楼的,干啥呢?大晚上的!”
邱行之伸手推门:“对不起,忘记带钥匙。”
客厅的灯亮着,邱行之顾不上发麻的右腿,一眼看到桌上卫予的手机,情绪下沉到最底层,果然在家,就是不想理他。
可是他已经来了,还是踹门进来的,总要找到人问个清楚,他喊:“卫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