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满锅都是水泡,几个奶黄包完全淹没在了沸上来的水中。

左斯淮:“……”

瞄了一眼的傅明修:“……”

“……水放太多了。”左斯淮冷静地说,“刚烧没多久,现在倒掉还来得及。”

傅明修之前把水放的刚好在蒸片的下面,这样水一沸腾,直接就蔓延到了蒸片上的奶黄包上。

奶黄包一旦泡了水,蒸出来的效果可谓是惨不忍睹。

他把水倒了一些后,再放上去烧,此时锅的声音倒是正常了。

傅明修尴尬了摸了摸鼻子,他感觉自己还是少折腾自己了。

他看了看身左斯淮,想,希望这个小家伙能跟前面几位兄弟一样精通厨艺。

自觉被打脸了的傅明修感觉颇为尴尬,趁着奶黄包还在煮的这段时间,他挑了个话题:“你班里那些学生好像……有些排挤你?”

左斯淮默不作声。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那些人排挤他是事实,但此时跟傅明修说出来好像有些告状之嫌。

“你这小屁孩,可真别扭。”傅明修无奈地说。

“没事,以后我罩着你,不会让他们来欺负你的。他们平时对你不算出格的冷暴力要靠你自己解决,但是要是他们还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告状。”他拍着胸膛,大包大揽。

像那些人在班级里明里暗里对左斯淮的嘲讽,傅明修能管一次两次,但管不了所有,毕竟他又不是教所有的课,没法一直盯着左斯淮。但是要是那些人明目张胆地找左斯淮的麻烦,比如像从前打架的那样,傅明修还是有多少就能管多少的。

左斯淮闻言,低下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人生第一次有人告诉他“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告状”。

这种听起来很无赖的话,却深深触动了他的心灵最深处。

没有任何人能让他依靠,除了他自己。

左斯淮用了十六年,才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

很小的时候他也会哭,饿了哭冷了哭被欺负了哭,但渐渐地他就不哭了。

因为他明白,没有人在乎他,所以也没有人会因为他的泪水去怜悯他。

哭没有任何用,反而会消耗体力,挨饿。

别的小孩用哭成来引起家长的注意,但左斯淮的哭只会惹人厌烦,所以他不会再哭了,哪怕实在忍不住,也只是悄无声息地掉着眼泪。

左斯淮曾经对许多人报过希望,他的“父母”,左家的佣人保姆……但最终总有事实让他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够让他依靠。

在他内心最隐蔽的深处,其实很羡慕那种在学校受欺负了可以回家告状的孩子,哪怕父母能帮的有限。但起码,他们知道父母是他们的港湾,他们有个遮风避雨的家。

但左斯淮没有。

他去年去找班主任谈话的时候,班主任的搪塞敷衍和不了了之,让他彻底对外界失望了。

但是他从没想过,竟然有一天,会有人跟他说“要是他们还找你麻烦,你直接来找我告状”……

左斯淮低着头,忍了又忍,才将眼中的热意逼退。

他不太想总在男人面前哭。

奶黄包很快就蒸好了,傅明修把它们放到盘子里,又热了杯牛奶给左斯淮。

牛奶的热度顺着食道涌到了胃里,似乎还熨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