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圈中又一贯低调,也不喜社交,下葬的这一天,除却零星几个圈内人,也没什么人来。
沈柏舟以肖自南好友的身份,操持着肖自南的葬礼。
沈柏舟谢绝了一切媒体的拍摄,他本人也谢绝一切采访。
褐色的土,一点一点盖上汉白的骨灰盒。
参加葬礼的人一个个撑伞下山。
沈柏舟弯腰,将洁白的栀子花,放在肖自南的墓碑前。
他的眼尾微红。
小乖的手机也已经作为遗物由警方一并交到他的手中。
警方告诉他,他们在车子的残骸当中找到了手机,调查过小乖生前的上网记录。
初步判断,应该是小乖看见了他跟安景激吻的视频,情绪激动出的门。
小乖超速,加上渣土车司机疲劳驾驶。
于是,造成了这场意外。
沈柏舟一只手,紧紧地攥住西裤口袋外沿。
口袋因外力作用而变形,隐隐的,显出像是圈戒的轮廓。
—
急促的脚步声踩在水坑上,溅起一道道水花。
一个身影朝沈柏舟冲了过去。
白色的栀子花被捡起,被扔回了沈柏舟的怀里,一个长相艳丽的少年,赤红着眼,对着沈柏舟嘶吼,“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哥对栀子花过敏!他都死了,你还拿这栀子花来膈应他!你根本不配南哥的喜欢!你滚!带着你的栀子花,滚!滚呐!”
“阿清。”
一道低沉、清冷的嗓音响起。
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撑一把黑色的伞,手捧一束白玫瑰,缓缓地从墓地的阶梯拾级而上。
黑伞遮挡住了男人大部分五官,只露出削瘦的下巴,即便如此,已足够令人惊艳。
被男人唤作阿清的少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赤红着一双眼睛,凶狠地瞪着眼前的沈柏舟。
献给肖自南的花束被扔了回来,沈柏舟沉着脸色,把扔进怀里的栀子花拿在手里,脸黑如墨。
哪里来的疯子?!
刚想出声质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但见男人缓缓收起手中的黑伞。
余风那张冷峻、俊美的脸庞,出现在沈柏舟的眼前。
纯白的玫瑰,被虔诚地、珍重地放在照片里相貌乖巧、笑容却恣意耀眼的青年的墓碑前。
“余老师?”
沈柏舟错愕地看着弯腰为肖自南献花的余风。
娱乐圈是比任何圈子都要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
以沈柏舟的家世,加上如今在圈子里的咖位,基本上,人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声沈老师,或者是沈哥。
可眼前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