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并不同情刘思丽,只是觉得她和自己母亲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 大概就是与这个人相遇。
自己母亲为之付出了性命,刘思丽则付出了整个刘家的代价, 布下这么一场大局打压逼迫抢夺陶家,所付出的心血绝不只是一星半点。
光是楚瑜为了把陶恂和陶勤接二连三的拉下水所付出的东西就不是随随便便能拿出来的, 当初制造动荡将他骗出国所牺牲的也绝不是一星半点, 沈昌民果然一向都是利用的干干净净, 然后一脚踹开的时候也绝不留情。
里面的哭声又低又压抑,大约是不愿意被其他人听见她这样狼狈的声音。
“沈昌民——我真是后悔——”
在这一刻,站在门外的青年顿住步子,无端的想起另一个人。
——那么陶恂呢?
陶恂遇见他,又是否追悔莫及, 上辈子自己害死了他,这辈子也未能好好将他护住, 有些事, 有些时候, 或许活着比死了都要更加难受。
他慢慢挪动步伐, 黑色的皮鞋在干净的雪地上留下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而后尽数被大雪掩盖。
没有人会在他身后,故作不经意的踩着他的脚印陪他一起慢慢往前走。
自己害了他两辈子,他如果知道了,大概是恨不得从来没有遇见过自己的。
青年缓慢挑起一个笑,眉目分明是英俊的,却能在那一瞬间觑见一丝不可察觉的阴冷。
关于收购陶氏股权正式发表声明办的还算是低调,屹立数年的陶家在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中彻底闭幕,沈琛算是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去的颇有些晚了,许多人都在等着他。
并没有邀请什么媒体,到场的都是这次场争夺中吃到红利的人,其中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吞吃入腹,如今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光明正大的过场。
外间大雪窸窸窣窣,室内倒是温暖如春,他刚进去便有不少人热情的过来同他打招呼,他只略微点头,并不怎么热络,隐约也听见一些议论,沈琛只当自己未曾听见。
他如今算是商界新贵,身价过亿,毫无阻碍的接手了陶家将近过半的资产,背后又有极为庞大的背景作为支撑,几乎一夜之间便超越了同一辈人不止一个档次,只要没有其他变故,未来可见的一片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