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点头,目光却落在一旁的书桌上,凌乱的资料和翻开的书页,字写的不大好看,歪歪扭扭的,但是难得笔记做的认真。
沈琛粗略翻看了两页,用的是陶家手底下一个小公司上个月的账目报表,从头开始分析还有些金融投资方面的书,大概是从陶老爷子那里找来了,因为明显不是陶恂能看懂的类型。
——却没看见笔。
沈琛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果然在桌脚看见一只被丢弃的笔。
——这么多年过去,脾气竟然还是一点没变,沈琛几乎可以想象出来陶恂气急败坏摔笔的样子。
不由按了按眉心,将笔捡起来。
陶恂的书房朝阳,刚刚阿姨将窗帘拉开晒晒太阳,透过窗就能看见外面陶家的小花园,陶老爷子从公司退下来后多数时间都用来看书练字和侍弄花草,陶恂的窗外满是自然攀爬的藤蔓,往下则是一丛一丛修剪的极好看的兰草。
他依稀记得如今兰草的价格已经炒到百万一盆,正是价比黄金的时候,陶家花园角落里却都是拿丛做计数的。
这座宅子价值不菲,精致宜人,沈琛双手插兜闲闲站在窗前,感受到不远处的湖风吹来一点深冬的寒意。
老爷子做事周全,知道陶恂昨天醺酒才叫自己上去,陶恂一向挑嘴,早上起床气又大,是最难说理的时候,自己被打发过去给他熄火完了,下来老爷子却故意避开了他。
陶恂自己没有收拾东西的习惯,但家里的阿姨定时打扫,不可能单单漏了陶恂的书房没有打扫 ——除非是有人刻意吩咐了不能动。
——老爷子故意让他看见。
但记得更清楚的却是陶恂半敞开的衣领,刚刚醒来时眼里的惊喜和茫然交错的神情,那一截格外修长的锁骨——以及,衬衫上扎眼的口红印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是在在意些什么,陶恂放浪形骸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上辈子在他面前更出格的事儿都做过,口红印子是没有什么参考价值的,毕竟陶恂弯,哪怕有再多的女人想往他床上爬,他也只喜欢男人。
更何况,就算陶恂喜欢女人,能结婚生子平平稳稳过完一生,不也是他所希望看见的吗?
——却不知道,心里这莫名其妙的烦躁从何而来。
沈琛微微皱起眉头,他自小聪明而强势,掌控欲惊人,哪怕他收敛的不错,但是他自己知道,不过都是假的,他习惯于掌控全局,最厌恶的便是有什么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