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沙哑干涩,虽然谢清霁已努力保持镇定,但司暮仍旧听出了一丝不安。
他回过神来, 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两步, 就走到谢清霁身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清霁……头上的小耳朵。
“乖乖徒, 不解释一下吗?”
在水里折腾了那么久, 狐狸耳朵早就被水浸湿了, 绒毛黏成一缕一缕的, 透出底下淡淡的粉色。
司暮的目光有如实质,谢清霁只觉耳朵滚烫, 仿佛被人揉捏了一下。他耳根尖颤了颤,粉红色越发明显,抖落了两滴水珠, 咬着唇,默不作声地就要往水里躲。
司暮伸手摸了摸水……那水早就冷透了,冰冰凉凉的,他皱了皱眉,轻斥了一声:“胡闹。”
然后就一弯腰,长臂一伸,勾住谢清霁的腰,将他整个人从水里拎了起来。
“胡闹”这个词,从来都只有谢清霁用来斥责司暮。谢清霁还是第一次被司暮这么呵斥,忍不住愣了一瞬,然后来不及拒绝就被人拦腰抱起。
哗啦水声响起,谢清霁陡然腾空,他下意识挣扎:“放我下来!”
谢清霁的声音也是紧绷的,透着显而易见的慌乱,挣扎着要落地。
司暮一手揽着他的腰,将他从大木桶里抱出来,另一只手就不轻不重地在他臀部拍了两下:“你别动,乖一点。水都冷了你还想在里面泡过夜不成?”
……!
隐秘的部位被触碰,谢清霁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他现在是小狐狸形态,必定是浑身绒毛都炸起来了。
司暮他——他居然敢!
司暮居然敢碰……碰他那里!
谢清霁本能想挣扎,又怕司暮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一时不敢乱动,胸膛起伏不定,脸色又白了几分。
少年没脱衣服就下了水,此时衣衫浸透了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更显得少年骨架清瘦,抱在怀里跟竹竿似的,都没二两肉。
司暮换了个姿势,一手搭在少年腿弯里,一手揽住少年的肩,微微一用力,就将人整个抱起来,顺便掂量了一下,嫌弃道:“太轻了些。”
这个姿势让谢清霁不得不微微弓起腰身,那种魂魄被撕扯的痛感还隐有残留,不过这都不重要了,他全副心神都落在了抱着他的人身上。
成熟男人的胸膛宽敞而炽热,那温度让冷水里泡得浑身发寒的谢清霁忍不住想靠近,但他旋即又清晰地意识到,这人不是他可以随意依靠的,于是硬生生止住了想偎过去的念头,努力绷直了腰。
司暮不咸不淡道:“你再乱动,我就咬你的耳朵了。”
谢清霁的狐狸耳朵就靠在他脸颊边,随着谢清霁动来动去的,时不时蹭到他的下巴。
他从第一眼起,就想碰碰这看起来小小软软可怜巴巴的尖耳朵了,这会儿正巧谢清霁给了他借口。
司暮一边想着罪过罪过,一边心安理得地偏头,故意拿下巴蹭了蹭那软软的耳朵尖。
耳朵尖看起来粉粉嫩嫩的,碰起来柔软而冰凉的。
谢清霁:“……”
谢清霁瑟缩了一下,挺直的腰脊登时松懈下来,转而往司暮怀里拼命蜷着,耷拉着耳朵,离司暮的下巴能多远有多远。
最终他抓住了司暮的衣领,一动不敢动。因为太用力,他指尖甚至绷得都泛了白。
从浴桶到床榻只有短短距离,司暮三四步就走到了,可谢清霁却觉得他走了几百年。
将小徒弟抱到床榻上放下,司暮扯过锦被抖开,将少年裹了个严实:“你的干净衣服在哪儿?”
他方才一把人捞出来,就施了术法,想替谢清霁弄干这满身水,可没想到的是,术法落谢清霁身上,居然如泥入海流,毫无动静。
司暮一怔之下,用灵力探视了一下谢清霁的体内,发现小徒弟不知怎么了,体内空荡荡的,一丝灵力也无。
不知小徒弟发生了什么,司暮也不敢随便给渡灵力,只能暂且按下疑惑,准备先让人换了干净衣服,免得着凉生病——没了灵力的仙修,也就和个普通人差不多了。
司暮没干过照顾人的活,被子是随便裹的,谢清霁被他闷着头一顿卷,一阵窒息,艰难地将脑袋挣扎出来,低声道:“我自己能来……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