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不成任务也罢,他想陪楼刃继续活下去。
蜿蜒长路慢慢出现一支马队,叶溪声眸子一亮,将手挡在额头上,希望看得更远,“是楼刃到了吗?”
“是宁城的马队!”
“快,整队,可以离开了。”
叶溪声站起来,眺望着那个方向。
骑马领头的……不是楼刃。
后面的……没有楼刃。
他欣喜的神情慢慢僵了下来,渐渐地变成惶恐。
没有!队伍里没有楼刃!
他从岩石上跳下去,抓住正在搬运粮草杜文光,问道:“楼刃呢?”
“楼二爷就在马队里,快到了。”
“骗人!马队里没有他!”叶溪声提高了声量,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因为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杜文光眸光沉了下来,他看着眼前面无人色的男子,想起楼二爷跟自己说的话,出于私心,他不想再隐瞒叶溪声:“楼二爷不会来了。”
“为什么?!”叶溪声攥着他的衣服,手指用力到泛白,豆大的眼泪划过他苍白的脸,一颗一颗往下砸。
“他说,不能令父兄之死受辱。”
叶溪声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颤抖得厉害,他松开杜文光,身形几乎要站不住,耳边回荡着杜文光的话:不能令父兄之死受辱。
楼刃……你傻不傻?
马队停在前方,叶溪声似洪水猛兽冲了过去,马匹受到惊吓,发出无数撕心裂肺的嘶鸣。
“叶溪声!”
“叶溪声,你要干什么?没用的!”
叶溪声抢去马匹,翻身而上,马如弓箭般驶去,疾风刺痛了叶溪声的眼睛,吹散他眼角滚落的液体。
身为楼家后人,非身死不能踏出宁城半步。
那是我骗你的,你傻不傻?
等我……一定不要死……
叶溪声自幼怕疼,可他从不知道,心上的伤口竟然会比身上的伤口更疼。
肺腑里那道刻进骨髓里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宁城城门之外,围着一圈一丈高的石墙。
石墙外围是焚烧过的痕迹,石块相接处填着烧硬的泥浆,将石墙变成坚固的城墙,可是石块太不规则,中间残留着大大小小的缝隙。
透过大大小小的缝隙,可以看见城门里插着一面白旗,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白旗后方,而城中相继传来如雷奔一般的马蹄声。
奸细反了。
男人扬了扬头,取下军帽,将它放置在旗杆上。
他的神情淡极了,丝毫不惧身后万兵来袭。
“楼刃!你快出来!”石墙另一方,传来撕心裂肺地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