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肉块的兽人们纷纷效仿闻列,将沾了无骨兽毒液的肉块扔进蚀肉兽的口中。
因为蚀肉兽最强大的利器就是对方的毒液,所以在战斗状态中,对方的嘴总是下意识的张开的,此时更是方便了兽人们的“投喂”。
在缺少食物的泠冰季里,带着血丝,散发着阵阵肉香的食物是不可抗拒的存在,对于这群饥肠辘辘的蚀肉兽更是如此。
很快,不久之前还让兽人们头疼不已的蚀肉兽便被一块块肉块轻松解决了。
当最后一头蚀肉兽倒下的时候,兽人们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这就完了?
曾经让他们负伤无数,束手无策,甚至因此而丧失战斗力的强大凶兽就这么轻松被解决了?
有多少兽人因为蚀肉兽而失去了臂膀或大腿,又有多少非兽人丧生在蚀肉兽的口中。
可是如今,所有的难题,都被一个叫做闻列的非兽人轻易打破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他们怎么敢相信,仅仅是用一点生肉,眨眼间,强大无敌的蚀肉兽就这样倒在了他们的面前。
……
“吼!!”佐大叫一声,飞扑到闻列面前,双眼冒光,“闻列!这是什么肉?!”
“它们!它们这么快就倒下了?!”
既佐这句话之后,所有的兽人再次将目光聚集在闻列身上,那样热烈而纯炙的目光,仿佛要将非兽人整个都烧起来。
剧烈的跑动后,闻列还没有缓过来,他喘着粗气,一边断续回答佐的问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它们拥有那么厉害的毒液,但不代表就百毒不侵,也该让它们尝尝被毒液伤到的滋味。”
他抓着自己痛到没有知觉的左臂,细密的冷汗从额头滴下,咬牙切齿道。
佐狼头一歪,绿色的眼珠转了几圈,还是没明白闻列在说什么。
闻列也没想他能明白,他看向缪,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透着股孤注一掷的倔强,“这是兽神赐予我的神药,可以像刚刚那样,对付任何野兽。”
两人隔着蚀肉兽尸群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迸溅的火花。
良久,缪冷笑一声,却是没有阻止闻列的意思。
闻列斜靠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从背包的底层取出当时没来得及清理出的扇藤,除去上面被生兽肉血迹污染的一部分,迅速给自己的伤口做包扎处理。
他必须尽快将自己的伤口处理好,以保证左臂动作的灵活性,那边受伤的兽人和半兽人还等着他去治疗。
闻列垂眸紧抿嘴唇,单手给自己包扎的动作认真又老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心不在焉。
从刚刚他被缪逼得当众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就没有后悔的退路了。
扇藤粗硬的茎没有处理干净,不小心扎到伤口,痛得闻列闷哼一声,他果断放弃,又重新找了一片。
不就是忽悠人。
反正早在他为了格和陌的事,告诉缪自己“觉醒”了巫力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变成放羊的小孩,需要不停地用谎言来圆谎了。
对此闻列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也不后悔。
神棍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他冒着被戳穿和被利用的风险,去冒充祭司,也只是为了完成指南的任务,逃避惩罚罢了。
趋利避害,无损他人,闻列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对谁愧疚。
至于被他利用了的“兽神”,说实话,尽管已经见证了乌牙祭司神奇的治疗能力,他还是对此持有怀疑态度。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在他看来,一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也许只是科学还没有触及到的领域。
再者可能因为指南的原因,闻列直觉自己的行为会在这里得到最大限度的宽宥,只要他的行为是对指南的任务有利的。
所以他是有些恃无恐的。
兽神。
他咀嚼着这两个字,不由得庆幸,还好这片大陆上有“神”的存在,有信仰的存在。
他抬眼,缪还在冷冷地盯着他,不由勾了勾唇,相处这么些日子,兽人的某些心理活动他有时候也能猜出来一点,他知道这时候兽人表面上无动于衷,但是内心里必定不会波澜不惊。
这厮惯会装模做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