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叽叽叽……”
松鼠手舞足蹈地控诉,只见它两只爪子指了指空荡荡的窝,又指了指地上堆成一堆的坚果,表情激愤声音高昂,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如果不是距离不够,它会抽到左越脸上去。
薛鸣从左越的领口探出头,眼尖的松鼠立即发现了他,顿时更气愤了,指着蘑菇又是一顿吱吱哇哇。
原本正在复原松鼠窝的左越哪还有不懂的,薛鸣十有□□睡着睡着变成了一朵蘑菇,被这只松鼠采了来当做过冬的粮食储备在洞里,现在还想管他要回去。
自然不可能。
他还没找这只松鼠的麻烦呢。
左越将张牙舞爪的红尾松鼠扔回洞里,并施展了一丁点精神力暂时压制它别动,谁知松鼠开始尖叫,不同于平时鼠类细小的叽叽声,而是一种蕴含了能量波动的高频次音律,通过周围的空气一波一波往外扩散。
它在呼朋引伴。
很快林间发出簌簌的声响,一只黑毛大猩猩堵在左越面前,发出警告性质的嘶吼声。
随后第二只,第三只……不多时四面八方已经聚集起了十几只大猩猩,震天的嘶吼声惊飞了林子里的鸟,不住在上空盘旋,一时热闹极了。
薛鸣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为什么松鼠的朋友不是松鼠而是大猩猩,其中一只看起来最威武健壮的猩猩头领站了出来,耳朵两侧生着两簇白毛,赫然就是那天来到舷窗外接小松鼠的那只。
薛鸣认得它,也和左越讲过,但这只猩猩没见过左越。
猩猩头领走到树洞前,掏出被左越压制得毫无反抗之力的红尾松鼠,后者有气无力地叫着,抬起爪子指了指左越的方向。
左越及时收回了精神力,只面上一片冷然。
他只想找回薛鸣,无意打扰这个星球的原着民,但被紧咬不放又是另一回事了。
猩猩头领和松鼠交流了会,目光落在左越的领口上。
那里趴着今晚纠纷的起源,一朵蘑菇。
它仰天嘶吼一声,四周此起彼伏的吼声戛然而止,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围着他们的猩猩们朝两边分散,让开一条道路,垂手默立等左越过去,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
左越抬步往外走,面色泠泠。
猩猩群不敢异动,连松鼠激愤的叽叽声都被捂住了,似乎恨不得他们赶紧走。
空气中涌动着一种仇恨、厌恶与惧怕交织而成的复杂情绪,虽然它们不能说话,薛鸣还是敏锐感觉到了这些情绪与左越无关,全都冲自己而来。
它微微倾斜菌盖,将自己贴在左越温热的脖颈上,感受着雄虫血液的流动。
左越穿行过猩猩群,走到它们的尽头,在一处空地上展开了翅翼。
连月光似乎都暗了暗。
身后又传来嘶吼声,那是一种混杂着兽声与星际语的奇异音节,宛如生物在漫长进化过程中自发形成的通用语言,古老而苍茫。
猩猩头领说:“你会死。”
巨大的翅翼带起小型旋风,左越升空而起,飞行的身影掠过圆月,直向海边而去,将反复强调的嘶吼声抛在身后。
*
“雌主受孕了。”
飞行舰内,小O的虚拟影像漂浮在半空,旁边是不断滚动的数据。
它又给自己换了一副英俊的面孔,被左越大半夜叫起来远程连接给薛鸣做检测,没想到收获了一个好消息。
空间内响起节奏欢快的音乐,是当下流行的一首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