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经过被罚站的左安身边时,后者正仰起小脑袋,可怜兮兮地看向薛鸣。

薛鸣目光在幼崽脸上落了落,硬着心肠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老师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阐述了事情经过。

体育课上老师组织幼崽们玩对抗游戏,意在开发他们体质方面的潜能,谁知左安刚亮出翅翼就遭到了对方的嘲笑,然后就被他摁住暴打了一顿,另外两只罚站的是帮凶。

“左安同学一直都很乖巧,这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他的体能是不是过于强悍了,不知你们有没有给他做基因评定——”

薛鸣转头看了走廊上的小可怜一眼,打断了老师的话。

“他没错,面对嘲笑自己的人应当给予反击。”

“啊?”

老师张着的嘴能塞下一个鸡蛋,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反击没错,但他可以选择更温和的方式,告诉老师或者告诉家长,总比敲断同学两根肋骨强。”

集体生活的组织者往往不赞同被组织者以牙还牙的方式,因为这会对管理增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等幼崽们长大进入社会后就会知道这是一种十分有效的方式。

薛鸣沉吟一会,抬手朝门外招了招。一直偷偷瞄向这边的左安屁颠屁颠跑进来,软软地叫他:“帕帕。”

薛鸣:“站好。”

幼崽伸出去要牵他的小短爪在空中抓挠几下,乖乖背在身后,只仰起脑袋,一双大眼睛blingbling地看着他。

“被打的那位同学,嘲笑你什么了?”薛鸣问。

幼崽鼓了鼓小脸,满脸都写着不情愿说。

老师在旁边搭腔:“当时我离得远没听清,什亚和格兰倒是听见了,不过都是锯了嘴的葫芦,宁愿被罚也一声不吭。”

说的是走廊上另外两只幼崽。

“什亚和格兰是我的好朋友,他们什么都没做,老师你放他们回家吧。”左安转头双手合十对老师拜了拜,请求道。

另外两家家长原本见左越和薛鸣来了都不敢大声出气,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天天念着的好朋友居然是元帅和少将的雌子,要是那只被打的幼崽知道自己嘲讽的人是什么身份,估计哭都哭不出来吧。

最终薛鸣也没能从左安嘴里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件最终的处理结果是左安被带回家教育,等风头过了再来上学。

薛鸣什么也没说,和左越一左一右牵着幼崽的手将他领回了家。

当晚他就听到了客厅传来的窸窣声。

“我去看看。”他移开揽住他肩背的手,低声对雄虫说。

左越醒得更早一些,不过不想惊醒薛鸣才一直保持抱着他的姿势没动,闻言也跟着起身:“我就不去了,小家伙最亲你。”

他露面恐怕会起反效果。

正在穿衣的薛鸣手一顿,突然弯下腰与他接了个吻:“不如再生一个?”

他声线低沉,带着潮湿的水汽,黑眸在微弱的夜灯下晶亮。

左越揽着他的脖颈往下压了压,在上面印下一个牙印,压着嗓子说:“说好了不许反悔,等你回来。”

薛鸣低低“嗯”了一声,直起腰无声走了出去。

幼崽的房门虚掩着,床上已经没有了身影,薛鸣顺着灯光找到停机坪旁边为螣蛇建的大窝边,果然看到里面晃来晃去的光束,以及左安的嘀咕声。

“是这样涂的对吧……喂别乱涂呀……哼让他下次再敢笑我!”

薛鸣无声走近,顺着缝隙往里看。

只见幼崽背对他站着,螣蛇委屈地趴在一旁,正用细长的尾巴尖卷起毛刷在他展开的白色翅翼上涂着黑色颜料,左安的小脑袋拧了一百八十度,别扭地去看自己的翅翼,指导螣蛇怎么涂他涂不到的地方。

一抬眼就和缝隙外的薛鸣对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