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开左越的手,自己朝餐厅走去,步伐略显慌乱。
身后传来幼崽懵懂的提问:“为什么帕帕可以打父父的屁屁,我不可以呢?”
左越:“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用完餐薛鸣特地给两只崽崽上了一课,关于家里哪些可以玩哪些不可以玩,以及相处时的各种注意事项,听得幼崽连连点头,再三保证听帕帕的话。
此后几天确实安份不少,正好军部给他们放了几天假休息,夫夫俩便待在家里手把手教幼崽生活常识,螣蛇旁听,稀里糊涂得直打瞌睡。
从实验室带出来的阻断剂薛鸣和左越各自注射了,身体的异变反应当天便停止发育,但也没有消退,骨翼没有变回翅翼,白丝也依旧存在,但薛鸣能感觉到它们不再生长,而维持生命活动所需的能量大幅降低,只需日常摄入食物就可以。
研究院对他们做了细致的检查,认为虫族出现了新的变异方向并邀请他们配合研究,当即被夫夫俩拒绝了,不久虫皇便颁布法令不允许开展任何有关基因编辑的研究,同时封禁了一批实验室,惩治力度之大前所未见。
但这些都与薛鸣无关了。
诺厄发来通讯,说左父的遗骨还放在他家里,左越要不要去收尸,如果不需要他就叫殡仪馆的人拉去火葬了。
左越冷淡地回复:“随意。”
原以为不会有后续,谁知第二天左父的骨灰盒送到了门口。
上面附着张小纸条,是诺厄的字迹:“帝国可以不原谅他,但请相信一个父亲对你的爱。”
骨灰盒里放着一张芯片,是左父最后给自己录下的全息影像。
画面中的左父站在镜头前,深刻的法令纹令他更显老态,与薛鸣前几次见他时天差地别。
亲爱的儿子,我好像从未这么称呼过你,真是一个失职的父亲。
我把这张芯片藏进了身体里,如果你能看到就证明我不在了,我曾经极力阻止你进入军部,为此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很抱歉。
……
二十多年前在荒星的决定是我做得最错误的决定,我听信了纳约族的蛊惑,它们复活了在战争中死去的将士,让我以为他们只是分了一半躯壳给入侵者,为了维护我的战神地位,也为了给将士的家属们一个交待,我瞒下了这次入侵,带着他们返程。
噩梦从此开始。
前虫皇最先察觉不对,因为他的雌后当时也在出征之列,为了他虫皇一时心软选择了隐瞒,而我则对外宣布卸任,保全了左氏家族的名声,带着族人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
现在,我要去拨正被打乱的轨道了,如果你遇到被入侵后的我,请不要犹豫地射杀,苟活二十余年,我早就该死了。
再见。
影像不长,大部分时间在讲述纳约族入侵的起始与过程,左越始终面色冷淡地摆弄崽崽的玩具,眼皮都没抬一下。
据诺厄所说,当时帝国核心层的几位被入侵的大臣都是左父秘密杀死的,不过后来遇上克伯尔中将时失手,被他反杀并将尸体带来向他们示威。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帝国不会这么平静渡过这次危机,援军也许还要再拖延一阵子。
人死债消,随风而去。
薛鸣制止了左越不停摆弄玩具的动作,带着些微力道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都过去了,总要画个句号对吗?”
他无法劝左越原谅左父,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左越手掌翻转,握住薛鸣的指节,在那上面揉了揉,抬眼看向他的眼中泛起涟涟波光:“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