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多想冲出去,告诉他,谁特么把你当兄弟?!单纯?你知不知道,每日每夜,每时每刻,我都在心中如何畅想,将你软化了教乖了,一点点尽情享用。

幸而长久以来的锻炼让他控制住了自己,他听懂了傅瞻话语里的暗示,在冷静下来后,也咂摸出了夏琛焦急态度下的忐忑与不确定。

越是大声,越是心虚。

越是重复,越是畏怯。

温束沉寂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里,听着夏琛开门送傅瞻。

他几乎机械地站起身,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猛地醒神,去拿了件斗篷,想想又寻了盏灯笼。

料峭的寒风吹不散他心头的火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来路,黑夜遮蔽不了他的视线,他清楚地看见,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夏琛脸上绽开的巨大的喜悦。

好似一切尘埃落定,温束听见自己心中有道声音说:“他是你的了。”

两人并肩而行,耳边是夏琛急促的心跳声,眼角余光里,他家小骗子将脸挡在兜帽下,偷偷地拿眼看他。

“不着急。”温束心中对自己说,人已经到手了,这是世间只有一件的珍惜宝物,值得他用尽所有心思,他得慢慢来,不能吓到他。

至于傅瞻,看在他勉强算帮了忙的份上,温束决定不给他使绊子了。

“或许是孟家邀请他去做客也说不定。”温束说。

“怎么可能?!”傅瞻真要上门,孟夫人不拿扫帚撵他出去就是好的了,怎么可能主动邀请他。

温束笑笑,没跟他争论,反而出了个主意:“让人去孟家看看就知道了。”

“对。”夏琛一想也是,把南哥儿叫来,让他去孟家看一看,万一打起来,南哥儿皮糙肉厚拉起架来不怕被误伤。

孟家离得不远,南哥儿很快跑了个来回,回来说傅瞻确实在孟家。

夏琛问:“没打架吧?”

南哥儿摇头:“没有,就坐着说话。”

夏琛把南哥儿打发走,心中的疑惑更深,昨个儿师母还那般态度,今天怎的就变了。

实际上,人与人的关系哪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孟夫人娘家季家跟傅家是世交,傅瞻的母亲跟孟夫人曾是手帕交,两家关系极亲近,孟夫人年长,感触应该更深,否则当初也不会同意将幼弟一人单独留在将军府。

只是忘尘落得如此下场,她心中怨愤难解,但傅瞻昨日情状着实狼狈,愤怒之下也就罢了,回过头来,难免会有些后悔。

说到底,当初她季家落难,将军府不但没有落井下石,也算鼎力相助,否则她一家子下场只会更凄惨。

当初一同落难的几家,不是抄家灭门,就是发配,成年男丁发配边疆,女眷以及未成年子嗣没入教坊司,那可是官奴,连赎身都是不成的。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季家落难傅家都不曾转变态度,她才会觉得傅瞻堪为良配。

昨个儿回家后,忘尘同孟夫人祥谈了一番,将当初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也言说了傅家长辈的难处,最后道:“婚约被毁,非傅瞻所愿,我出家为僧,是我自己的选择,造化弄人,我并不怨恨,只求阿姊也不要被诸般苦恼所迷。”

忘尘说完,回过头来孟先生私底下又同夫人说:“现在这世道,谁能说得到未来?咱们幸得元宝庇护,尚有一处安稳的容身之所,那傅家的情况尚且未知,若是他们都遭了难,你难道心里能痛快?”

他是季老先生的弟子,跟孟夫人青梅竹马,自然知晓两家的关系,也知道夫人心中是没别过劲儿来。

万一人真出了事儿,他这心软的媳妇儿,估计又得后悔难过好一阵儿。

孟夫人被弟弟和夫君接连劝说,自个儿又想了一夜,最后想明白了,悔婚之事是傅家不对,但她季家不能忘恩,该报的还得报。

这才有了今日小师弟去邀请傅瞻之事。

夏琛只知道傅瞻与忘尘之间的旧事,其他却不知晓,信息缺失,自然想不明白。

不过只要没打起来就是好事,他也不打算插手人家的感□□,小和尚一心向佛,傅瞻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隔着这千山万水,说不上日后相见都难。

此间事了,夏琛又顾起其他事儿来,天气一日冷过一日,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大雪,但这大风天气也够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