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居民买回去清洗一番,铺上就能用,世道已经这样了,没谁会讲究这个。
傅瞻那包袱皮一看就装不了多少东西,夏琛瞥了眼记下来,准备等会给他送套被褥过来,还有衣服和其他生活用具。
临出门,他瞥了眼半掩的木门,一拍脑袋:“对了,你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好随身带着。”
他都忘记了,现在大部分宿舍没锁啊,锁头这种东西也是很贵的,搜寻队倒是带回来不少,可是他们都是当废铜烂铁带回来按斤卖的,没有配套的钥匙。
夏琛思虑再周全,也难免有缺漏,在发现缺锁之后,就更改了商铺的收购价格,带配套钥匙的整套锁具,价格是单独锁头的几倍。
收购价提高了,售价当然也高了,一套锁的价格,不比整套的厚被褥低,大部分人都舍不得买这么一套锁,自然就只能先想法子做了个木头插栓,只能防君子不能防小人。
柳娇倒是能复制一些,但是金属制品现在收购价摆在那里,夏琛不能随意降价,只能用严刑峻法来限制。
凡发现入室偷窃者,第一次,需以赃物三倍的价格赔偿;第二次,十倍;第三次,驱逐出内城。
这倒是遏制住了一些人的贪念,但是总有敢冒险的,定罪不也得先把犯人抓住。
所以偶尔还是会听说有人失窃,丢失的大都是一些食物,偷到手直接吃掉。
傅瞻听他这么一说,也看向没有锁的门,顿时了然,返身回去把长.枪拿起来。
夏琛哭笑不得:“这个不用拿,这么大一杆枪,没人敢偷。”
傅瞻便又将枪放回去:“那没有了。”他的包袱里只有一套换洗的衣物,再无其他重要物品。
夏琛想了想,走到另一个室友窗前,那年轻人再次吓得一坐而起。
“不用,你躺着吧,我就跟你说句话。”
年轻人“咚”得一声又倒了下去,把床板砸得一震,声音都在发抖:“夏、夏少,您说......”
“别紧张,这位是我义兄,他在这里住段时间,你们好好相处,你跟另一位室友也认识吧?帮我跟他说说。”夏琛仿佛一个送孩子上学的老父亲,尽心尽力为孩子处好同寝关系着想。
站在一旁的傅瞻略有些诧异地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他去军营,他爹都是把他往新兵营里一丢,从不多说一句话,也不许人帮他,这种被关照的感觉,倒是蛮新奇。
一直没说话的温束看不惯他对傅瞻这副事无巨细的模样,冷嘲道:“他又不是小孩子,你......”
夏琛猛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止住他下面的话,然后对傅瞻笑了笑:“傅四哥,他这人说性子直,其实人很好的,您别跟他计较。”
帮忙道歉还要说句温束的好话,傅瞻饶有兴致地瞥了眼被牵住衣袖后就闭口不言的温束,这人一身藏得极深的戾气与杀气,不是他这般刚从死人堆里泡出来的,根本闻不到。
这样一个人,竟然被他这看起来脾性柔软和善的义弟吃得死死的,就像一只收敛了爪牙的被驯服的大猫。
要说这两人没点儿什么,他还真不信,光从两个人的站姿就能看出问题,离得太近了,肩膀挨着肩膀,正常的朋友根本不会这么紧挨着。
只有热恋中的情人,才会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在彼此身边。
看破不说破,既然义弟是把他当朋友介绍,傅瞻就把他当义弟的朋友。
随口表示了一句不介意,三人陆续出门往食堂去。
他们走后,房间里的年轻人再次坐起来,用敬畏的眼神看了眼跟自己床铺隔了个过道的空床,上面那杆□□泛着黝黑的光。
出了宿舍楼,夏琛带着傅瞻直奔食堂,这会儿食堂已经不卖吃食了,大师傅们都在后堂准备中午的午饭。
夏琛叫了个人出来,给傅瞻煮面。
饿的时候能撑着,嗅到食物的香气,傅瞻的肚子控制不住得发出饥饿的呐喊,他略有些羞窘地捂住腹部,没说他已经快三天未进食了。
夏琛安抚地笑了笑,转了个话题:“咱们食堂的大师傅手艺都不错,你可以都来尝一尝。”
说完又跟正在拉面的大师傅说:“闻着这味儿我也有点儿饿了,有没有现就能吃的,给我来点儿。”
“有有,还有肉包子,在笼屉上热着呢。”大师傅赶忙包了几个出来,夏琛自己拿了一个,又分给傅瞻和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