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曾经的交流,凡是涉及爱情,夏琛的态度皆是悲观中又抱有期待。
他不明白,在夏家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夏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爱情观,但这并不妨碍温束就此制定对策。
幸而历经十多年,他已经被夏琛纳入了自己的小圈子,虽然是个朋友的身份,但对待夏琛,潜移默化好过激情表白,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能把人哄到手。
“你看我作甚,我问你怎么想的。”夏琛见温束盯着他发愣,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忘尘怎么想。”温束很快回答,好像刚才的出神根本不存在。
同时心里暗暗叹息,看得到吃不到,着实折磨人。前世他博览群书,避火图也是看过一些的,里面许多有趣致的知识,还未曾实施过。
夏琛可不知道,身边这人看他这一会儿,脑海里的车已经飙得看不清影子了。
他犹豫了一下,道:“那先去问问忘尘?”
温束:“总归是他的事,如何抉择端看他自己。”那小和尚可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行叭,我去问问。”
夏琛站起身,今个儿学校没课,忘尘应该在家中。
温束想跟着,夏琛觉得这种私事忘尘或许不想有太多人在场,会觉得难堪,便将他拦下了。
他一个人溜达到孟家,路上一直在思考措辞,毕竟忘尘应该不知道他知道自己曾经的感情经历。
孟家的小院子离夏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夏琛敲门进去,家中只有忘尘一人,正在屋中念经。
没有其他人正好,方便谈话,夏琛看着小和尚盈满笑意的桃花眼,心里犹豫一阵,索性开了口:“那什么,有个叫傅瞻的,来了咱们城市,你......”
忘尘给他端茶的手一顿,眼底浮现复杂的情感,似茫然似痛苦,随着记忆翻涌,又添了几分欢喜,最后沉寂无声。
他张了张唇,半晌才用近乎气音的声音道:“傅瞻?”
夏琛心有不忍,但说都说了,长痛不如短痛,他狠了狠心,一股脑说了出来:“对,将军府的傅瞻,他一个人来的,说是寻人,现在就在外城借住。”
忘尘手上的佛珠骤然绷紧,珠子摩擦发出轻微的响声,他像是突然被惊醒,轻念了一句佛号,眼睫低垂,所有感情尽数收敛:“多谢元宝提醒,他千里来寻,我去见见他便是。”
夏琛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感情,但是又很怕忘尘被哄骗了去,硬着心肠道:“我和南哥儿去将军府拜访时,见过傅小将军的妻子。”
忘尘又道了声谢,眉眼舒展,尽是一派云淡风轻:“小僧已皈依我佛,此去不过是做个了断。”
他没有问夏琛是怎么知道他和傅瞻之间关系,夏琛脖颈间挂着的平安扣,细娘能看见,他自然也能看见。
“元宝若是担心,不若同小僧一同前去,也好壮个声势。”忘尘见他依旧担心,笑着打趣。
夏琛一口应下,傅瞻武力值那么高,他倒是不怕傅瞻对忘尘动手,就是有点担心这人会不会抢了人就跑。
爱情使人盲目且智商下降,干出什么奇葩事儿都不意外。
他以为忘尘怎么也得做个心理建设什么的,没想到两人刚商量完他就准备出发了,夏琛自然是舍命陪君子。
两人出门,正遇上从外面回来的孟先生夫妻,孟夫人好好将养了一段时间,又经常带学生做些活动,身体健康许多。
她见着弟弟同夏琛一起出去,先是跟夏琛打了声招呼,之后随口询问忘尘是否有事,中午可回家用饭。
忘尘犹豫片刻,他约莫是不晓得当初他出家的时候,孟夫人大病一场的,但是也知道,姐姐现在不待见傅瞻。
他说是跟傅瞻做个了断,但是傅瞻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若是下定了决心,谁也说不动他。
他自是可以冷待,但傅瞻不走,迟早会让姐姐撞见,届时没个缓冲,更不好收场。
于是忘尘老老实实将傅瞻到来的消息告诉孟夫人,孟夫人果然大怒,一把攥住弟弟的手不肯放开:“你去见那负心薄情的人作甚!”
说完又扭头去求夏琛:“元宝,你赶他走好不好?那是个狠心人,莫让他进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