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不去退不回,简直就像落入狼群中的羊,只会瑟瑟发抖等狼吃完同伴再来吃自己。

但也有早有准备的人,一群大汉排成两列,两个骑着马的在前头冲锋,其他人用身体排出一条通道,让一辆两马并拉的马车通行。

这样的队伍不止一行,但具是兵强马壮人数众多,折柳见机,立刻跟在后面,趁着他们冲出来的通道尚未合拢,挥鞭冲了过去。

夏琛和冯砚山跟着折柳,南哥儿拎着刀满脸戒备,温束倒是神色轻松,他拿了一杆□□作武器。其实也算不得□□,只是在铁匠铺找到的一头磨尖了的铁棍,足有几十斤重,夏琛单手根本舞不动,温束拎着像拎了根柴火棍一样轻松,大大刷新了夏琛对他的看法。

帝京的城墙建得特别高大,威武又雄壮,但是高大的建筑阴影面积也大,日日嗅着城里的沸腾的血气,城门外早就聚集了大量僵尸。

夜晚拥挤的僵尸不比今日来冲门的人少,等到了白天,阴影下容不了这么多僵尸,实力弱的便被赶走了,留在外头的几百僵尸,俱都是吸过人血,实力有所提升的僵尸。

城门外的阴影成了一条分界线,过了站在阳光下,便逃出生天,过不了,便会被阴影里的僵尸吞噬。

那些做了准备的队伍,显然对僵尸有一定了解,骑在高马上的两名骑士冲到城门处,立刻将捆在马背上的布袋划开,白花花的糯米喷洒而出,不甚被撒到的僵尸哀嚎出声,立刻让出一条小小的通道。

跟在后面的大汉面露喜色,趁机挥刀朝僵尸脖颈砍去,瞬间干掉了十来只僵尸。

若是夏琛看见,定会发现,他们对付僵尸的套路,竟然和他在客栈时的一样,想来是客栈中有人讲消息传了出去。

不过这是好事,夏琛当初刻意告诉所有人,也是希望这些信息能传得广一些。

如果城门外的僵尸在少一些,或许这些人就成功了,倒下一批僵尸后,没等他们开心,立刻又有新的僵尸涌上。离得太近,空间太拥挤,没有地方给他们躲避,他们的灵活性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很快就有人被抓伤扑到。

整齐的队列一旦破开防御,口子就会越撕越大,等夏琛等人冲到城门处的时候,最先冲出去的这队人马已经基本全灭,马车里一个衣着富贵的男人拼命喊着谁带他出城,就给黄金百两。

但是他的马车早已被僵尸层层围住,车夫早就死了,马也被几个僵尸围着吸血,僵尸指甲刮挠着车板,马车主人哭得涕泪横流。

夏琛同样没放过糯米这件大杀器,他不知道糯米水对僵尸有没有用,但依旧非常奢侈的用糯米泡水给自家的三匹马都刷过毛,只要有一点儿效用,就是赚了。

另外他们的马身上也挂了糯米袋子,还不止一个,折柳在前一马当先,左手挥鞭右手持剑,每一下动作必有一只僵尸倒下。

旁边正跟僵尸艰难厮杀的队伍立刻靠拢过来,一辆马车里突然跳出来一个壮汉,特别壮的那种,身高超过两米,身板又宽又壮,套着一身只露出眼睛的盔甲,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种合身的盔甲的。

他队伍里有人大喊一声:“让开!”

然后不管有没有人听,壮汉跟个人体炮弹一样撞向僵尸群,硬生生将僵尸撞退一大截,堵在最外面的僵尸被挤出阴影处,立刻才阳光下发出惨嚎声。

“机会!”

“冲呀!”

另一队从货车拿起盾牌,顶在面前朝前冲,几支队伍合力,硬是冲破一条口子,挤在最前面的盔甲壮汉拖着两只僵尸来到阳光下,眼睁睁看着它们在自己手中像被热油浇在身上一般慢慢烤化。

跟在后面的人也并不轻松,两边时刻都有僵尸涌上来想堵上通道,这回在队尾的是夏琛和温束所在的马车。

冯砚山捏马缰的手紧得在绳子上快磨出血来,寒冬腊月的天气,冷汗冒了一头,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两边面目狰狞的僵尸,空着的左手不停往外撒糯米避免僵尸靠近他,右边南哥儿举着刀像砍瓜切菜般剁着僵尸。他现在的力气,砍个僵尸真的不费劲,只是要小心避免被僵尸抓伤。

夏琛旁边,温束面无表情地用一杆铁枪捅僵尸,朝着心脏部位,一枪一个,除了砍掉脑袋,这是物理方式彻底消灭僵尸的唯一办法。

他的武器够长,所以辐射面更广,往往不等僵尸靠近,就已经被他串成了个血葫芦,他甚至还有余力照顾夏琛那边,几十斤重的铁枪像牙签一般举重若轻。

“厉害。”夏琛没时间也没精力多夸奖他,发自内心的夸赞了一句,眼睛依旧盯着前方不敢乱看分神。

所以他没发现,坐在他身旁的温束眼底已经泛起一层薄红,却在听见他的声音那刻微微消弭,但很快又在这血气弥漫的环境中恢复。

“让我上去,让我上去!”温束的给力使他们的马车周围短暂出现一个没有僵尸的真空圈,其他人自觉或不自觉的靠近过来,一个从马上摔落下来的年轻公子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冲到夏琛身边,叫喊着朝他伸手。

夏琛眉头拧起,他让这人上了车,其他人怎么办?若是都要上,他怎么解决,正是冲门的关键时刻,耽误一会儿就会陷入僵尸群中。但是这人摔伤了腿,他不救,怕是难逃一死。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会儿,年轻公子已经变了脸,朝几个护卫吩咐:“把他们拉下来!”

几个护卫立刻动手,与此同时,温束的□□也已经赶到,一枪将一个护卫刺穿,夏琛也拿起他防身的武器砍伤一只来拉他的胳膊,但他不是左撇子,动作并不流畅,被另一只手拉住猛地往下一扯。

幸亏温束伸出手臂牢牢箍住他,但夏琛的左手臂重重地撞在车板上,手背被粗糙的木头茬子擦出一片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