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指尖一下一下狠狠戳着傅冉的胸口,每一下都恨不得将人的心口给捅出个窟窿来,将胸腔里那颗心脏掏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他忽然笑了一声,望着傅冉,那笑容苦涩至极,“你说呢?”
“……好。”傅冉微垂着眉眼,看也不看那人。
跪在地上的陈湘语从进屋以后便昏死过去,这会儿只剩芸梅哽咽着去求傅冉。
女人的哭声令人心烦,傅禹干脆从衣袖里拔出匕首,“好,你不选我来替你选。”
他说着转向了昏死在芸梅怀里的太后——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冰凉的大手扼住了他的手腕。傅禹来不及反应,手中的匕首就已经被人夺了过去。
傅冉顺势将人从背后圈进怀里,动作如行云流水,匕首最终抵在了怀里那人的脖颈上。
傅禹奋力挣扎了两下,“你杀了我,许纾华的人头也会跟着落地!你舍得吗?”
“我何时说要杀你了。再说我们兄弟的游戏不是还没结束吗?”傅冉似乎并不受他的威胁,笑了一声,“我尚未做出选择,游戏并没有停止。”
怀里那人明显身子僵住,末了笑了一声,“好啊,那你选。”
“我选,”傅冉顿住,叹了口气,“你。”
傅禹一瞬间慌了神,“你说……什么?”
“我说——”
“嘭!”门外冷不丁传来一声巨响,傅冉下意识地想要扭头看过去,余光刚好瞥到一直跪坐在地上的两人忽地起身扑过来——
“小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里的刀刃错开,将傅禹整个人往后带去。
兄弟二人踉跄几步,便听得门被人狠狠踹开,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拖着破旧的门板在地上滑出数米,重重磕在了墙角。
沈以昭的身影跟门外的护卫们扭打在一起,“微臣救驾来迟——陛下小心!”
果然是他。
傅冉回神,便见陈湘语与芸梅皆握着如笛管一般的东西分别朝着他与傅禹走来。
他辨认得出那东西,管中藏有细针,针尖必定淬有剧毒,是中原少见的暗器。
“小心暗器!”他扯了一把身旁尚未回过神的傅禹,刚好躲开了那根迎面刺过来的细针。
傅禹惊魂未定,只觉得自己不断地被傅冉拉来扯去,几乎整个人成了他手里物件。
可偏偏这人也刚好让他躲开了所有的暗器。
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配合默契,陈湘语不由恨恨咬牙,“不听话的棋子只能成为废棋,今天姓傅的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
又有黑衣人不断想要闯进来,沈以昭一人拦在门口奋力抵挡着,还不忘提醒屋里的那人: “晟洹快走!”
“咣当”一声,桌子被傅冉掀起挡在身前,他下意识地扯住身旁那人的手腕,寻找能全身而退的出口。
眼下这本就破财不堪的屋子摇摇欲坠,房梁不稳,又积了极厚的一层尘土,挂着丝丝缕缕的蜘蛛网。
他们唯一的出口就是被半封死的窗口。
那窗口只能容一人通过,踹开另一半还需十足的力气。可傅冉的伤口早已失血过多,这会儿脸色惨白如纸,方才最后的力气都花在了帮助傅禹躲暗器上。
沈以昭那边正胶着,太后和芸梅他根本近不了身,眼下虽然被他暂时用桌板挡住,但显然已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
“阿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