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唯独对你言听计从。”
“母妃做错了事情,我并不乞求皇兄的原谅,便是皇兄因此记恨上我,我也全都受着。”他说着为傅冉斟满了酒杯。
“二哥,傅禹感激你这么多年来的照顾和教导。无论何时,我始终都感激于你。”
又是一杯酒下肚,傅禹的眼眶通红着,映出傅冉略显动容的模样。
已经太久没有人唤他一声“二哥”了,傅冉这会儿听了不免心尖酸酸胀胀的,涌上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情绪来。
他仰头将杯中酒灌下,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一直淌进胃里,微凉却也带着热意。
“六弟。”傅冉抬手在傅禹的肩膀上捏了捏,最终也没说出话来,只又拍了两下,便收回了手。
只是自傅禹的那番话后,皇帝的兴致越发差了。
许纾华讲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明白他心中所想,却仍旧选择什么都不说。
上辈子的傅冉一登基便将所有对他皇位有威胁的人进行了处置。
即便是像傅禹那样天真,单纯崇拜于他的人,也被他以生病为由给软禁了起来。
将来此生,也不过是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吧。
这般想着,傅澄颐忽然哭闹了起来。
许纾华不敢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故而直接向皇帝请示,提前离了席。
只是她带着乳娘跟孩子方从祉晗宫的大门出来,便迎面撞上了人。
“沈……少将军?”许纾华一怔。
不知是不是月色的原因,她竟觉得眼前这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不少。
那人后退半步,朝她行了一礼,“微臣问皇后娘娘凤安。”
“今日是中秋,少将军怎么……”许纾华话说一半才想起来,如今沈家只有沈以昭一人了。
沈老将军征战在外,沈以纭又被遣到了京郊的寺庙不得进京,这样阖家团聚的日子,她提及这些到底是有些戳人心窝子了。
见她略有慌张,沈以昭忙笑了一声,“是陛下怜爱,这才叫微臣进宫一起赴中秋宴。”
“我竟不知此事……”
按理说皇帝若想另请人入宫赴宴,应当提前与她商议,也好将坐席安排出来。
可许纾华从未听那人提及过半句。
“想来是陛下今日忙于朝政,没来得及与皇后娘娘商议。”沈以昭说着垂下了眼,苦涩地够了够唇角,“只是我一个外人,怕是会扫了大家的兴。”
“自然不会。少将军多虑了。”
“但愿。”那人喃喃说了这么一句。
身后被乳娘抱着的小太子仍旧在哭闹,许纾华听得心焦,这会儿自然也没心情与沈以昭多言,便想着早些告辞回宫。
谁知错身而过之时,听得那人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许纾华尚未反应过来,沈以昭却已然走进了祉晗宫的大门。
孩子的啼哭声不断,许纾华亦来不及多想,将孩子接过来上了步辇,匆匆回了坤晴宫。
“孙太医,颐儿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许纾华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