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不戴便是。”
闻玉垂眸:“既喜欢,为何不戴?”
“因为公子不喜。”商丽歌几无犹豫道,“既然公子不喜,我又如何欢喜得起来?”
闻玉翻页的手一顿。
商丽歌却又叹了口气:“公子你看,我不戴这簪子,鬓间就光溜溜的,一点亮色也无。”
闻玉微微勾了勾唇:“所以?”
“公子不如替我选个合适的簪子?”商丽歌眨了眨眼,“毕竟我也不知公子喜欢哪支不是?”
闻玉将书一推,抬眸道:“合着你今日是来敲我的竹杠。”
“公子言重。”商丽歌笑道,“我是觉着公子的眼光定比我的好。”
闻玉瞧了她半晌,蓦然道:“知道了。”
商丽歌愣了愣,知道了?
闻玉又看她一眼,见她鬓边乌色重重,的确少了些什么,索性起身走至窗边,折了一朵新开的月见到商丽歌跟前。
清冷松香中夹了一点淡淡花香,味道独特。商丽歌只觉眼前一暗,公子的手已在她鬓边拂过。
云鬓之间多了一朵含羞月见,不夺半分眉眼颜色,却更显得娇颜含媚,似能勾魂夺魄。
那双寒眸中的冷意不知何时已然消散,公子的嘴角嗪了一丝笑意:
“如此,可好?”
第二十七章 晋江独发
宫中。
韩贵妃脱下华服,卸去满头珠翠,一身素衣跪在了勤政殿前。
“请圣上开恩,饶太子识人不清、督察不利之罪!”
韩贵妃俯首,深深下拜。
前朝传来消息,圣上派了安王前往濂州细察,安王虽然不喜政事,然既接了差事便也不敢怠慢,且他与朝中各方势力均无什么牵连,查到什么便是什么,不会有偏私之嫌。
故而濂州官员利用职务之便替换木材,以次充好之事便被揭到了明面上。
事态严重,即便韩氏已全力补救,但因涉案银两众多,所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韩氏门下党羽被牵了不少人进去,其中还包括韩相的门生工部尚书,濂州一案从上到下可谓蠹虫累累。
圣上震怒,涉事官员贬的贬,斩的斩,就连工部尚书也丢了乌纱帽。此事既由太子全权负责,即便未拿到太子吃红利的证据,一个督察不利之罪也是免不了了。
韩贵妃得到消息后,立时便脱簪请罪,跪在了勤政殿外。中宫无主,她身为六宫之首协理后宫事宜多年,如今却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保住太子之位才是最紧要的。
胡为光来报的时候,薛兰音正在一旁研墨,圣上闻言只冷哼一声:“让她跪着去,太子这般不成器,还不是她一手惯出来的,她要代太子受过,便由她受着。”
胡为光闻言便也不敢再多言,倒是薛兰音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缓声道:“眼下都已入冬了,风寒料峭,姐姐素来要强,圣上不开口她定然不会回去,若是因此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圣上看她一眼:“你平日里与她也不亲厚,如今怎为她求起情来了?”
薛兰音神色不变,只搁下墨砚净手,将一盏清茶奉到赵冉跟前:“嫔妾倒也不是为她求情,只是心疼圣上,姐姐若是真有个万一,圣上当真不会心疼么?”
赵冉望着眼前之人清淡的眸色,似与记忆中的那人缓缓重叠,只是那人断然不会为他思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