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她心中一急,又将他搂紧了贴,小脸贴靠在他耳朵旁,小声,“夫君,我……”

烦躁和酸涩,一拥而上,谢珩的心里闷得慌。沈归辞这三个字,就足以让他咬牙切齿。而苏木槿的话,又让他以为,是想继续帮沈归辞辩解。

这样的话,怎能听得下去?

他急忙打断她的话,冷冷道,“让你嫁给本王,实在是太委屈你了!”

她秀眉微蹙,看着谢珩阴沉的脸色,也意识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想着法子从他的背上下来。但他抱得挤紧,而自己又双手绵软无力,几番折腾以后,也只能作罢。

看着他稳健的步伐,朝山脚走去,再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该是真的生气了!

等到了山脚下,邢谦早已经备好了马车静候,他看了一眼二人的神情,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待谢珩将她抱到了马车上,坐稳之后,邢谦这才缓缓地驾马驶向晋王府。

夜幕深沉,庭院里只剩下几个守夜的丫头婆媳,正扎堆在一起聊天。茯苓在厢房外头左顾右盼,好容易才将他二人盼了回来,却见小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虽然心中有气,但他依旧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榻上,原本偷偷注视着的目光一闪而过,朝茯苓道,“备热水,沐浴更衣。”

“是!”茯苓应了一声,刚想说什么,却见谢珩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往书房的方向去了,不一会儿,就听见那头传来一声厚重的关门声,可谓是怒火冲天。

茯苓才领了命,见小姐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便也轻轻合了门,走出了厢房,往膳房去了。

路上与同样神色匆匆的邢谦撞了个正着,她莞尔道,“奴婢见过邢将军。”

“茯苓姑娘,不用如此见外。”他一见到茯苓,心中就慌乱,眼神更是无处躲藏。

茯苓是个聪明人,恐隔墙有耳,便用手轻轻指了指了厢房的方向,又用眼神示意,想问清楚,白日里有说有笑出去的两个人,怎么这会子回来,就跟仇人似的,急红了眼。

邢谦同样是爱莫能助,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茯苓没办法,也只能先道了谢,去为小姐预备热水沐浴。

折回屋子,等一切都准备妥当,看着小姐呆坐在浴桶里的神情,茯苓还是忍不住关切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殿下又惹您生气了?”

月牙梳轻轻走过她那轻柔的发丝,茯苓的声音也是轻轻的,很贴心。

她稍稍一愣,微微颔首,忧心忡忡,“茯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小姐,您?”茯苓欲言又止,神情疑惑不解。

她默默垂下眼眸,一五一十地将今日所遇,通通告诉了茯苓,言毕又沉默了许久。

茯苓认认真真地听完后,也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奴婢以为,这件事,小姐的确做得有些不对。殿下是您的夫君,小姐怎么在他的面前替一个外人说话?这样的事,无论换成是谁,都会生气的。”

茯苓的话,句句在理,可她越想越委屈,“可是他怎能用那样的语气同我说话?”

“小姐,奴婢倒以为,殿下定是一时心急,才会这么做的。倘若殿下心中没有你,他又何必自讨苦吃,把自己气成那样呢?”

事情的对错,多少已经有了眉目,但她心中有股闷气,一时间拉不下脸来,同谢珩说道歉的话,迟疑了好一会儿,“你替我去问问,他今晚是不是打算在书房过夜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地陪着自己,方才那架势,书房的那声巨响,他一定是十分生气,才会这样的。也怨自己一时心软,竟又犯了这样的老毛病,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对。

可无论如何,他又怎么用这样的态度同自己说话,吓到了她不说,那该想想她的心里会有多委屈?这么做,也只是因为不想他以身犯险,毕竟想沈归辞这样的人,既然有办法避开他将自己掠走,那武功高深莫测,已经到了常人不敢想的地步。

更何况若沈归辞真的有意加害自己,为什么要直接杀了?偏要留她一命,且又做了这多看起来令人匪夷所思的努力,而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想她和谢珩恩爱白头。

为什么他就看不出来呢?

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该懂的,可又不听分说,只顾说着闷气,她心里能不委屈吗上一回争吵,许下的誓言,难道都忘了吗?

可细细想来,他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因为是太爱她,才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