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低声附在苏呈怀的耳边,冷笑,“苏侯爷无须用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本王,事到如今,难不成还想庇护她们?”
苏呈怀吓得栽在地,连连叩首,“老臣惶恐!”
那冯姨娘向来是最会看脸色的,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一不做二不休,抬手就往自己的脸庞狠狠扇去,一面道,“妾身有罪!妾身知错!”
她下手极重,几个巴掌下去,脸颊已经高高地红肿起来,看起来是铁了心,需得忍辱负重,留得青山在。
谢珩微微皱眉,“那就是嫌本王多管闲事了?”
听闻此言,苏呈怀吓得面如土灰,连连道,“老臣不敢!”
谢珩冷笑:“想来若不是苏侯爷视若无睹,娇而纵之,她又怎会如此猖狂?连本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苏呈怀吓得肝胆俱裂,连连磕头,“老臣惶恐,老臣冤枉啊,老臣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唆使这贱人欺负准王妃啊!更何况,槿儿是老臣的嫡女,疼爱都来不及,怎么会放任她人去欺负呢?”
很多事,实则苏呈怀也被蒙在鼓里,是因为冯姨娘在他眼前的表现简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说话也温温和和的,今日得见,才算是看透庐山真面目,还来不及收拾呢,这不谢珩就赶到了。
苏木槿上前,轻轻拉了拉谢珩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殿下身子才好些,更应在府上好好歇着,怎么跑来管这些琐碎之事?有哥哥在,殿下只管放心。”
这些事,她也不是头一回遇见,更知道该如何处置,虽然自己娇弱,但哪里就需要他如此担心了?不管不顾,拖着个病体,这才是最令她担心的呢!
谢珩看着她一副身处险境,却毫不自知的模样,心中哭笑不得。毕竟她还不曾过门,只要在候府多呆一日,有苏呈怀这样的父亲在,她受得委屈岂会是零星半点?抛开冯姨娘身后的关系不说,也是时候,杀杀她的威风,让她长长记性了。
谢珩收回目光,有些没好气地看着她,宠溺到实在是拿她毫无办法。她只要软软地说上一句,他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心掏给她。
他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假装抱憾道,“看来往后,本王的自在日子不多了。”
语气温和且霸道,说着又看向旁边的邢谦。
邢谦会意,拔出长剑,掷扔在冯姨娘的面前,咣当一声脆响,吓得她母女二人毛骨悚然,浑身战栗,身子往后挪了挪,瑟瑟发抖。
“这双手留着也没什么用,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邢谦走上前,轻描淡写道。
冯姨娘看着眼前寒光四射的剑锋,吓得身子发软,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殿下别闹了……”她道,声音娇软,眼巴巴地看着谢珩,低低哀求,“好不好?”
倒也不是可怜冯姨娘,只是觉得此事不过是小菜一碟,他真的用不着如此担心。况且有这么多双眼皮子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成日里凶巴巴的,没有半点好脸色呢。
“好!”谢珩双眸含笑,微微低头,心早已被她软糯的语气,化成了一池春水。
苏元青从一旁凑了上前,看看一眼妹妹的神情,又看了看谢珩,“算你还有点良心。”
苏呈怀站得远,却听得清清楚楚,眼急道,“元青,不得对晋王殿下无礼!”
“爹爹,妹妹是准王妃,论起辈分,我这个做哥哥……”苏元青抬手摸了摸下巴,眼上是难以掩饰的喜悦。
他原本对谢珩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而在听到杨婉一事的传闻后,更是失望透顶。哪想今日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他走上前,细细打量了谢珩一眼,故意拉长了声音,“殿下身子好些了吗?微臣可一直挂念在心呢?”
谢珩知晓他是因为先前一事,对自己没少白眼,毕竟是他最爱的妹妹,情真意切,怎能任人随意糟蹋?气愤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本王没有三长两短,倒叫你失望了!”谢珩当仁不让,忍不住调侃起来,又轻轻拉住苏木槿的手腕,微微一笑,“槿儿,跟本王走。”
苏元青见他骨子里的傲气,又悄然无息地爬了上来,也同样向妹妹递出手去,挑了挑眉,一脸宠溺,“妹妹,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苏木槿一时也有些愣住,搭上谢珩掌心的手,慢慢地缩了回来。又抬眼偷偷地看了看谢珩的神情,说是七窍生烟也不为过,于是收了一半,再不敢轻举妄动了,水汪汪的眼眸无辜地盯着他,似乎有千言万语。
苏元青是个急性子,一把拉住妹妹的另一只手,“妹妹,别跟他去。”
谢珩见掌心上方的手,又微微收了收,也有些急了眼,眉心紧拧,“苏元青,你非要跟本王过不去是不是?”
“她还没过门呢,怎么能随意跟你走。我这妹妹她生性单纯,”苏元青眼珠子转了转,脱口而出,“万一被你骗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