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的变故太多,她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很久以前的一些本来已经消失了的念头,这两日又重新浮了上来。

卫怀柔已经身为太子,不再可以向以前一样胡闹。在外人眼里,她与卫怀柔虽然已经没有了血缘上的关系,但曾经也是他的长姐,若是他们之间的事落入旁人耳中,在天下公之于众,

她亦不知道是好是坏。

谢安垂眸,将刚刚誊抄过的纸对折想要扔进纸篓里,却听到敲门声。

她犹豫了一下,起身离开桌案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却是卫怀柔。

谢安吃了一惊,微微瞪大了眸子。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正堂才是,而不是应该出现在她的门口。

谢安想要拒绝,但却已经听见卫怀柔又唤了她一声“姐姐”。

她犹疑了一下,最终却还是让他进来了。

屋内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摆设,只是桌案上多了一张还没有抄写完,水墨半干的纸。卫怀柔看了一眼,坐到一直习惯坐的软塌上。

谢安没有像平常一样坐到他的旁边。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等待卫怀柔说话。

距离刚才府前的事已经过去小半个时辰了,他应该也听见了她在府前说的那个字,就算生气,现在气也该消了。

谢安望着他,思虑了一下才开口,温声道:“姐姐有几件事想与怀柔说。”

卫怀柔没有应答,她便继续说下去。

“昨夜里我让绣云去送长命锁,她回来时也说没有你的消息,”谢安望着他。昨夜里她回来时在府外又多等了半个时辰,绣云回来时也摇头表示没有卫怀柔的消息,她担心了一晚上,直到天亮宫里来了人,带来了消息“现在看见怀柔平安无事,那已经是最好的好事了。”

“但是,”谢安顿了顿,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她心里所想的事。

卫怀柔抬眼望向她。

良久,谢安才接着继续说,“但是现在已经与过去不同了,身为太子,做任何事都应该三思而后行,就像刚刚你来寻我,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又会如何?”

卫怀柔没有说话。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担心什么。他刚刚从正堂离开,说是来找谢安说些宫里的事,也让风月守在院外。丢了很多年的东西现在才回到他手中,他比任何人都重视。

“还有,关于你我之间的事。”谢安紧紧咬了下下唇,等她理好思绪想要再说的时候,卫怀柔却忽然贴上她的唇。

几乎有些用力的亲吻。

她刚刚想说的话,一下子都说不出口,双颊染上一层浅薄的绯红色。

许久,他才松开握住她下巴的手。

谢安望着卫怀柔,双目一下有些失神。她垂睫下去,目光落到软塌边上的雕着鸳鸯的青花茶盏上。

“……所以姐姐是不认我了吗?”卫怀柔盯着她,声音慢而淡,没有情绪的。

“不是你想的这样……”谢安知道他误会了,抬眼想要解释,却对上他那双深切看着她的眸子。

“既然不是这样,”卫怀柔忽然贴近她,抓住谢安的手,“……那姐姐要等我。”

等他做什么?谢安已经明白过来。

手被卫怀柔紧紧攥着,谢安没有抽出来。

“宫里卫绪一党的都已经没了势力,皇帝年老本就成了掌中傀儡,没人敢欺负姐姐。”卫怀柔望着她,停了下继续道,“若是有,那也会变成没有。”

安静了许久,她才抬眼望向他,温声道了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