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柔眯眼低头望着了一眼,抬手勾住她身前轻薄寝衣上的衣带,向上拽了拽,才垂睫将吻落在她的胸前。

一夜里谢安想了许多。

她没有拒绝他。

七日后,恰是是平王府里办宴庆祝的日子。

还是早晨,天边勾起一抹带青的鱼肚白。

有更衣的侍女敲门,卫怀柔才慢慢从软塌上坐起,赤足走到镜前。铜镜里的人面无表情,他注视了一会儿,忽然浅淡地笑了一下,铜镜里的人的面上也跟着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乖顺的微笑。

他觉得有些厌恶,伸手将铜镜转了过去。

等到侍女更完衣,拿了要换洗的衣服出去将门重新掩上后,卫怀柔才站起身来,一点点仔细地将衣上仅剩的褶皱抚平,走到挂在屋门旁的日历前才停下步子。

日历上的十五日被用沾了红墨笔圈了起来,有些刺目。十五日,正是今天的日子。

卫怀柔抬手,将那张日历撕下,揉在一起扔给了风月。

抬手的时候,腕上露出一截有些鲜艳的红绳。

他垂睫,视线落在那截红绳上,许久才微微牵出一抹笑来,慢慢地轻声说了句:“要保佑我。”

平王府门口,已经车水马龙。几辆显贵门第的马车徐徐停下,有上前接应的侍从掀帘问安,才将人从马车上请了下来,请进府中。

出府的时候,卫怀柔没用谢府里的马车,只让风月随便叫了辆普通不起眼的。因此等那些侍从一一接应完了,才注意到他乘的这辆,端着笑脸过来问安。

风月看了卫怀柔一眼,将请柬递了出去。

侍从看清了请柬上的字后,才忙躬身赔罪,笑着道:“殿下让人在正厅布下了小菜,客人过去叙叙旧后就可开宴了。”

“好。”卫怀柔看着侍从的脸,浅淡笑了下,跟着领路的管事走到正厅。

正厅里除了贾容,荣国公府的徐思空,以及朝上的一些年轻官员外,还有几个不认识也不曾见过的几个显贵家族中的公子,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声说笑,讨论的正是这两日陛下准备立平王卫绪为储君的暗意。

贾容说得最大声也最兴奋,表哥要一越枝头从皇子变成未来的九五之尊,他说不定也能跟着一块享福了,日后要什么有什么,下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是不用担忧的了,他当然开心极了。

与贾容站在一块的几个年轻公子也纷纷点都讨好贾容,希望能跟着一块分个侯爵官位。

平王卫绪虽然举办这场宴会,借的是请熟人过来叙旧的口,但本意就是来昭告庆祝立储这件事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风月跟着卫怀柔绕过人群,坐在他后面。

席上已经摆了几道精致的小菜,只在王府皇宫里才看得到的一只小巧的琉璃酒盏。酒盏里还没有盛上酒水,透过就酒盏的盏壁,微微泛着七色的光彩。

等门外传来卫绪的声音,原本吵嚷的正厅里才连忙安静下来,各自四散开来找席位坐下。

贾容找了个离主位最近的席位坐下,转着头四处张望,却发现坐在自己旁边的是卫怀柔,认了一会儿才想起是那个许久之前辱骂过他还让他事后被揍了一顿的那个谢家长女的胞弟,一下子皱着眉叫了声:“是你?!”

贾容还想说些什么,但余光瞥见卫绪已经走进正堂里来,便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便转过头去,笑嘻嘻地站起身来,跟着众人一起行礼唤了声:“表哥万安。”

卫绪目光掠过贾容,在卫怀柔身上停了片刻。

卫怀柔微微低头,嘴角一点浅淡温顺的笑意。

卫绪眯了眯眼,旋即抬手笑道:“感谢诸位今日抬爱来此一聚。许久不见,本王也甚是想念你们,今日还来了几位新朋友,大家可不要念生了。”

正堂里的众人连忙推脱不敢。

卫绪只是笑,缓缓走到主位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