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想了想,从袖中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又叫在屋外候着的心腹丫鬟进来,吩咐道:“去告诉各屋的,今晚在我屋子里设宴。再把荷包里的钱给今晚看府门的,有什么事不能来要出府的,都向我来禀报一声。”
丫鬟拿着荷包应声去了。
王氏攀住床沿的手慢慢收紧,直到床沿边上留下深深的五道指甲的尖锐印记。
从缀锦斋回来后,谢安没有去过别处,留在屋里随手拿了一册佛经倚着窗户翻看。
读佛经向来是能静心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看了许久也没有把心静下来。
她又去了趟卫怀柔的住处,还是同早上一般,没有人。
谢安等了一会儿,又折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后来又有丫鬟来通报说晚上王氏要在院子里设宴,邀她过去,却始终没等来绣云。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绣云才匆匆从屋子外跑了进来。
谢安看见了,便放下了手里的书。
“奴婢去了趟荣国公府,等了许久才在府门口候到了世子爷。”绣云喘了口气,才继续道,“世子爷说、说今日没见着我们三爷。”
谢安蹙眉,放在桌案上的佛经因为不稳滑落到了地上。
傍晚日落,王氏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姨娘们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要请人去她那儿用饭,转念一想,全当是谢瑜马上要出阁,沾沾喜气的缘故,都一一去了。
不一会儿桌上都上了各色精致、平日里不大能吃得到的菜,满满地铺了一桌。
姨娘们又惊又喜,说了几句好话便动筷挑着贵的好吃的夹着吃,很快一桌子菜就所剩无几。
有姨娘坐在谢安身边,笑着找话道:“大姐儿这么瘦,这又都是好东西,怎么不多吃些?”
谢安放下筷子,抬眸,余光看了眼屋外。
夕阳已经落下去了。
“没有很饿。”谢安摇头,对那姨娘温声道。
她碗里还盛着半碗小火炖出来的枸杞鲜鸽汤。
谢安握勺,在乳白色的浓汤里搅了搅。她有些心神难安。
勺子落下在汤碗里,发出清脆的一声。
谢安起身,走出了屋内。
她还没有走到屋子外,便被王氏拦下了:“大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这晚宴还没结束呢,大姑娘现在出去,不是扫了我们大家子的脸面?”
“请大夫人让一让。”谢安耐着性子道。
“大姑娘这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王氏忽然沉下了脸,冷着声音道,“还是外头有什么男人等着大姑娘前去会面?”
王氏说得大声,屋子里的姨娘还有丫鬟婆子们都听到了,纷纷扭头往这边看来。
谢安抬眸看着王氏,慢慢冷了冷眸色。
“让开。”
王氏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别的轻软温顺的声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