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的手臂更紧了些, 感受的怀妻子切切实实地存在,才缓缓抑制住自己血液的流速。
他怕是会真的控制不住心的野兽,血溅太极宫。
“我知道……”
简祯安静地把身子靠在丈夫肩上, 杏眼蒙上一层水雾:“你是不愿我沉浸在这些不好里头,所以有意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是不是?”
她探出一只手,附在卫枢明显大她一圈的手掌之上,低头看锦被之上二人交叉的十指。
一种纤细,一种修长,互相支撑,不分彼此。
“其实不必如此,比起那些,我只在意你,在意侯府。”
所以,要我与你一起,同袍而行,好不好?
回答她的,不是言语,是卫枢逐渐加深的吻。
这个吻不含任何的□□发泄,取而代之的,是相濡以沫,是知与谁同,是同袍共战,是灵魂契合……
……
衣饰整洁的二人简单用过早膳之后,携手进了醒事堂大门。
堂内的捧砚与杜弑二人,一早便等候在内。
青衣长袍的随侍原本总是挂着笑意的脸上一派严肃,举止之间甚至透露出些愤愤不平之色。更不用提粗莽些的西北汉子杜弑,那一把钢刀简直握的咔咔作响。
昨日仓促之下,卫枢顾不得许多,便飞马回府,还是多亏了这二人张罗后续事宜,稳住了齐王的册封大殿,又及时封锁住了消息。
简祯起身,对二人珍重地抱拳施礼,以示自己承蒙照顾的感谢。
时下女子深受礼教束缚,沾上这种事情那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但凡二人有一点不尽心,她这会儿早便成了燕京城的笑柄,余生都将在世人的唾弃之渡过。
天下礼教的卫道士倾巢而出,她前世接受的平等自由更像是一场笑话。
二人倒像是被她吓了一跳,齐齐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行礼,张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简祯知道他们是避讳此事,生怕戳到自己的伤疤,使得她如这京闺秀一般,一个想不开便悬梁自尽,以示清白。
好笑地遥遥头,她扬唇一笑,一派英气豁达,显然是没打算把这件事情记得苦愁大恨。
就算世人都以此事指摘她,她还偏要自己看的开,洒脱洒脱地替自己报仇雪恨。
二人见她眉宇之间并没有什么凄苦之色,这才略略放下了自己小心翼翼的心,正色开始向主子禀告昨夜里的诸多事宜。
“爷,您走后,属下特地以巡查名义,带兵前去那一排厢房巡视,果见夜深之后,确有帝王轿辇徘徊。属下以请安名目上前,对方却言辞闪烁,匆匆离开了。”
“今晨皇后娘娘派人来报,她发觉事情不对之后,当即命了贴身宫娥伴做夫人衣容,只对外说把您叫到未央宫去了。散席之后披着斗篷上车回府,并没有被什么不该瞧见的人瞧见。”
“你们做的不错。”卫枢难得点头赞许,示意二人坐下。
“此番还要多谢皇后娘娘相助。”简祯把青瓷盏往丈夫身边推了推。
卫枢接了杯子,却有些不乐意地她提穆皇后似得,没接她的话。
妻子与穆皇后交好原本他并不反对,只当是阿祯难得遇见一个知己好友,奈何几次是非下来,总免不了未央宫的身影。
斜瞧一眼妻子毫无所觉的侧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女儿家的交情,还是不干涉为好。
罢了罢了,只要妻子舒心,他哪里说得出干涉之语,还是尽早解决太极宫的祸根为好。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