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刑部,看了眼被押解入京的吴王之女,本想问她有没有大哥的消息,没想到,她人已经疯了,连舌头都不知被谁拔掉,什么都说不清楚。”陈怀柔打断他的话,如是跟孟氏说。
陈睢抠着指甲,急急刹住了话匣子。
孟氏忽然扭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见他瞪着两个无辜纯良的眼睛,不由叹了口气,又转过身与陈怀柔继续往前走。
那眼神,叫陈睢忘了走路,陈承弼上前咳了一声,他这才跟在陈承弼身后,慢悠悠的绕过长廊,往庭院走去。
陈怀柔的院子与陈睢挨着,婢女点了灯,备好沐浴用的水,推门候着,陈睢看她抬脚往里迈,忽然开口叫住。
“姐,”他摸了摸后脑勺,脚部有些厚重,陈怀柔退了回去,婢女知道他们二人有话说,遂都站的远了些。
陈怀柔拧眉看他吞吞吐吐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你有话直说就是,当着我的面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天都亮了,你些。”
“姐,我会不会跟大哥一样,是乱臣之后。”
两人俱是一愣,陈怀柔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连呼吸声也跟着收敛起来,夜很静,确认无人后,她吁了口气,一本正经的胡说道,“放心,乱臣一般都狡黠聪慧,大智若愚,后代定然青出于蓝,像大哥就是例子。
你就别多想了,你这个脑子,八成是因为太笨才被丢弃,你见过哪个乱臣跟你一样,蠢得挂相。”
“哎姐,亏我等你等到半夜,不带这么损我的。”听她分析完,陈睢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心里自然也轻松不少,这会儿有心思说笑,嘻嘻哈哈跟陈怀柔闹了半晌,临走的时候,恨不能将两脚抬到天上。
密林丛生的山里,毒虫甚多,尤其是藏在暗处与枝叶融成一体的,往往就在你面前,却伪装成叶子的模样,逼近皮肤冷不丁撕咬一口,又极的逃遁。
陈旌反手拍到后颈,掌多了个黑色毒虫,吸饱了血的肚子被打烂,流出脓血。
司徒宏看了眼,顺手从脚边拔了颗草,扔到他面前,沉声道,“白花蛇草,能消痈肿,此处的毒虫比北边厉害的多,你嚼烂咽下,一夜就好了。”
陈旌一声不吭,接过白花蛇草,如他所言,塞进嘴里嚼烂,冲人的味道让他三两下就吞进肚里,他扭过头,还是不跟司徒宏说话。
司徒宏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坐在旁边的木桩上,“我是你祖父,难不成你要一直跟我置气?!”
目光落到他溃烂的手背,司徒宏矍铄的眉眼泛起一丝心疼。
他自作主张解了陈旌腰间的荷包,绑在吴王女儿身上,就因为此事,陈旌跟他一路无语,用最简单直接的冷暴力对抗他的强势。
“跟在祖父身边不好吗,我们有强健的军队,充实的后备力量,没人能干涉我们的行为,在这里,我们可以做所有想做的事,就算”
“包括通敌叛国吗?”陈旌抬起眼皮,冷冷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司徒宏的笑脸立时转成阴森可怖的愠怒,他握紧拳头,如最凶狠的猛兽注视着志在必得的猎物,他虽年迈,脸上却尽是勇猛睿智,半晌,他唇角抽了抽,拳头松开,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凌厉的话。
“对,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陈旌跟吴王勾结,这就是我的目的。你瞧,咱们祖孙二人都背上通敌的罪名,你以为自己回的去吗!”
陈旌怒目而视,青筋凸起的额头沁出密密匝匝的汗,他咬紧了牙关,啐了声,“我倒情愿你已经死了,至少不会对不起沛国公一家。”
司徒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摇了摇头,“你放心,自然有人会护着他们。”
“是谁?”陈旌一愣,抬起眉眼想分辨他话里真假。
“旌儿,你是不是喜欢你妹妹。”
陈旌顿了顿,继而脸上腾的火烧火燎一般,从脖子红到耳根,他别开头,岔开话题厌恶道,“谁会庇护沛国公府,是你的人还是跟你勾结的人。”
司徒宏解下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他擦了擦嘴,两手搭在膝上,少顷,他拿酒壶碰了碰陈旌胳膊,声音沧桑悠远,“喝光它,祖父跟你讲讲当年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赶出来了!这周上了个不太好的榜单,如果收益差,下周会更毒,所以,我好好写,宝贝们给我加油冲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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