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五不敢肯定:“这要回去问过我媳妇后才能定论,”抹了汗,“我只是觉得那《孤雁飞雪图》上少了什么。”
“陈弦不在,谁让你去的书房?”奉安国公府的书房是禁地,少有人可进入。
“岳母,”唐五吞咽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我岳父不会是出京了吧?”以前不知道那些事,他也许不会多想。但现在……岳母恨毒了太后,这?
八月十一,陈弦没上早朝。同天皇帝召了孽障进宫,他受命去了齐国将军府。想到此镇国公狼目一凛:“不好,你大哥、二哥有危。”
唐五也想到这了:“我现在就出京,”音未落便转身。
“站住,”镇国公叫住他:“你不能出京,让你三哥、四哥去。”
“爹……”
“闭嘴,你还去不去北地了?”
宫里,李安好处理完手头的事,尚未来得及喝口茶,冯大海就来禀,说嘉灵公主来了。
倒是及时,再晚两天估计她就见不着活的懿贵太妃了。李安好用杯盖拨着浮上的茶叶:“请她进来吧。”
这些日子,嘉灵公主府也热闹。皇上赐予驸马的几个姬妾,有两个怀喜,嘉灵公主闹得厉害。懿贵太妃病重二十天,她就进宫看了两回,估计正跟皇上赌气,可惜皇上对嘉灵公主府的事是一点都不关心。
进了坤宁宫也没一张好脸的嘉灵,草草屈膝福了个礼,不等皇后叫起,她便兀自起身找了个位置落座了。
李安好由着她,待恪王的事过后,嘉灵就该乖了。
“既是进宫看太妃,那就走吧。”
嘉灵坐着不动,与懿贵太妃像极了的眸子盯着皇后,冷冷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说什么?”李安好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气弱:“斥你目无尊卑吗?”一个公主见着皇后竟这般无礼,在这深宫内廷里算是白活了十多年,“身为皇帝一母同胞的妹妹,驸马又不得参政事,日子却过成这般,你就没自省过?”
不提驸马还好,提及他,嘉灵怒意难抑,眼泪上涌填满眼眶:“我会过成这般,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话说清楚,拜谁所赐,”李安好可不惯着她:“帝后大婚次日家宴上,你领着几个公主当众犯蠢,辱没本宫。本宫是什么身份,你清楚吗?”
嘉灵憋着气,梗着脖子不吭声,下巴依旧高抬着。
李安好端起茶抿了一小口,润了喉接着道:“皇上没有罪责你,赐了几个姬妾予驸马,你就当没这回事了,”放下茶杯,“嘉灵,驸马明知你是皇上亲妹,为何还敢让姬妾有子,你该好好思……”
“还不是因为皇兄厌我?”嘉灵哭了,冲着皇后吼道:“他与我虽是一母所生,但却……”
啪,李安好一掌拍在桌几上,厉声斥道:“在这说皇上厌弃你,你怎么不先扪心自问你一个公主,皇上为什么会厌弃你?是嫌你吃得多,还是恶你喝得多?”
嘉灵被斥得呆愣在当场。
缓了口气,李安好走上前:“自皇上登基,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又做过什么?”见嘉灵目光躲闪,嗤之以鼻,她也不欲再往下说,“你这样的出身,日子还过不好,就不该怨旁人。瞧瞧柔嘉公主,人家是怎么过的?”
殿里只闻抽噎声,久久不息。
李安好等了一会,见她越哭越来劲了,开口问道:“你今天来不是要去看太妃?”
嘉灵抹着眼泪:“我母妃到底是怎么引大厥之症上身的,皇后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原是因这事,李安好叹气:“昭修容跟你说的?”
“你承认了?”嘉灵眼起了阴鸷,似恨不得活撕了眼前的毒妇。
“承认什么?”李安好瞥了一眼嘉灵,看向殿外:“懿贵太妃的病与本宫无关,你可以去问皇上,也可以去问恪王。”
“什么意思?”
李安好面目平静:“有些内情,昭修容不可知。”
内情?嘉灵心一紧,长在宫廷,她并不单纯。还记得去年秋宴上,母妃不适早早离席,她不放心,宴过一半去了慈安宫探望。龚红将她拦在寝殿外,说母妃已经睡下了,但她隐约听到吟哦,很是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