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时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一群吃了几杯酒的世家子弟经人一起哄竟生了兴致,要观景作诗。陪着的勇毅侯府四爷假意拦了两回,便突然抱着肚子,说要去茅房。
拉了几个士子吵吵嚷嚷地来到了枫林园外,带头的几个子弟按原已说好的那般,站在院墙这一侧,远远观之。可在窥见美景后,他们便不甘于此,想要享全貌。
面对一群身份都不低的世家子弟,两个粗使婆子如何挡得住,只得匆匆赶去戏园上报此事。
待勇毅侯夫人领着一众大妇赶至枫林园外时,突闻一声尖叫。各家女儿、媳妇不在身边的大妇顿时脸都白了,顾不得矜持,大步迈进枫林园。
逮着人影,勇毅侯夫人心都寒了,怒目大喝一声:“唐五,你放肆。”
借醉抱着一发髻已乱的闺阁女子纠缠不休的青年被惊得慌忙松开手,斗篷已被扯下半边的姑娘用尽全力一推,叫做唐五的青年一时不备,竟被推了个跟头。
“呜呜……”
姑娘得了自由,失声痛哭就要一头撞向右边的枫树。
勇毅侯夫人肝胆欲裂,急忙阻止:“不能啊,”死死抱住姑娘,靠近的几位大妇也上前相帮、劝说。
唐五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人群钟家夫人突然嘶声大哭,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就发疯似的冲向唐五,拳打脚踢:“你这个……畜生,我跟你拼了……”
待看清妇人面貌,再瞅瞅被勇毅侯夫人紧紧抱在怀里的姑娘,众夫人立时就明了,后不约而同地看向承恩侯夫人和奉安国公夫人。
朱姜氏和陈林氏扭头相视,两人眼里都有怀疑,这也太巧了。
“你还我女儿的清白,”钟夫人还在撕打唐五:“你这个畜生啊……你就该遭天打雷劈……”
这边又哭又闹的,动静太大,已经引得枫林园里的人都聚拢过来,包括那些世家子弟。见着此般阵仗,立时酒醒,个个却步不敢再向前挪动半寸。
这唐五是镇国公嫡幼子,已逝镇国公夫人四十高龄才生他,对其极为疼宠,万事纵着,以致其胆大包天,十岁就开始胡作非为。现年二十又一,正妻未娶,房各花都有,孩子两三个。
两年前也是醉酒,唐五当街拦下嘉灵公主的仪仗,欲闯入辇车调戏,满嘴污言秽语,不堪入耳。圣上大怒,唐五下了诏狱。终镇国公上交南漠兵权,卸甲归京,用军功换了幼子的命。
没想到安生了两年,今故态重发。
“还我女儿的清白……”
“还他娘有完没完?”唐五没了耐心,露了凶态,一把推向妇人。妇人右手拉过其衣襟,扯出一物,甩飞出去。
婴孩拳头大的红色玉香球着地滚了几圈,慢慢停下。
众人去看,一声娇呼响起,“三姐姐的五福玉香……”
“四姐,”李安馨急言喝住李桐儿。可这在场的人没一个耳聋,老夫人脸色暗沉得可怕,嘴边的肉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钱氏也愣在了当场,两眼盯着那只玉香球,李安好不会这么蠢。
被唐五推倒在地的钟夫人却突然看到了一丝希望,猛然坐起:“我……我刚刚在做什么,唐五公子调戏的明明是宁诚伯府三姑娘,不是我家乖女,”说完还警告似的冲着众人吼道,“不是我家乖女。”
勇毅侯夫人顿时便了悟她意,心一紧,面带乞求地看向宁诚伯府老夫人。
老夫人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他们这是要三丫头死啊!
承恩侯夫人姜氏弯唇,转身就说:“恭喜老夫人,得一……”
就在这时,一个不到四尺高的小胖子突然冲来,捡起地上的五福玉香球回身喊道:“宏哥,你的香香球在这里。”
“在哪……在哪?”一群小矮子一窝蜂地跑来。
一身红衣的宏哥儿混在小矮子还是极显眼的,听说他的香香球在那里,小肉手下意识地拍向腰间,可眼已经见着亮亮举着的香香球了……对,那就是他的,立时慌了。
“我的我的。”
老夫人阴沉的脸顿时转晴,出声叫道:“宏哥儿到祖母这来。”
宏哥儿哪肯,香香球还没到手,颠吧颠吧地跑向亮亮。坐在地上的妇人不同意了,双手撑地站起,冲过去一把推倒欲要夺五福玉香球的宏哥儿,目眦欲裂地嘶吼道:“这不是你的香香球。”
“哇……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