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玲哭哭啼啼的,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可把李忠富给为难死了。
对着他磕头,这要是被人举报上去,他是要遭批斗的!
现在俩人只能看看唐悦是想怎么做,如果唐悦那边愿意松口退让一步,不报案,那这事儿就是在村子里面处理了。
李忠富都觉得不可思议,偷东西,就是他们穷沟沟里都少有,对方还是从县城里来的知青呢,简直是给知青抹黑。
“我跟你过去。”
唐悦跟着苏向阳去了任国昌那边,曲晓玲还在院子里哭。
看见唐悦进来,又要给扑过来给唐悦跪,唐悦几步跨开,越过了她,径直走到任国昌和李忠富面前:“村长,支书。”
“嗯。”
任国昌点点头,让苏向阳先和曲晓玲王杰几个先出去,他们和唐悦单独谈谈。
等哭哭啼啼的声音远了,任国昌才开口:
“唐知青,刚才我和村长清点了一下你父母邮过来的东西,我们大致估算了下,损失应该在三十块钱左右,曲晓玲刚才也说了,愿意按照原价赔偿那些零食和日用品,你看……”
唐悦家境不错,每个月她爸妈都会给她寄来不少零食和日用品,买的东西也都是好的。
任国昌也是从上面下放下来的,他以前在省城待过,一看那些东西就知价值不菲,清点的时候也很头疼。
这个曲晓玲也真是,人家寄过来那么多东西,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每一样都敢拆开祸害?
事实上,曲晓玲虽然也是从省城来的,可家庭条件却特别一般,那些好吃的零食,质量好的日用品,她就是见过,也没吃过用过。
偷偷领了唐悦的包裹之后,曲晓玲就像穷人乍富,可不得一样一样都拆开祸害祸害长长见识么。
唐悦听着任国昌的话,心里有些不忿:“那我爸妈的信呢,她能给我赔吗?”
“这……”
任国昌皱眉,回头看了李忠富一眼。
李忠富心里也叹了口气,说:“唐知青,是这样的,我和支书商量过,如果你想报案,那我们也不能拦着,毕竟你是受害人,报案也是应该的,就是……”
说着,他的声音有些为难,像是不好意思说出接下来的话。
顿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唐知青,咱们村这个日化厂才刚开起来不久,曲晓玲也还算是咱们日化厂的人,这件事性质确实恶劣,如果闹到公安局,曲晓玲的所作所为要是在县城传开了,难免会连累咱们日化厂的名声。”
唐悦没吱声。
李忠富叹了口气:“你看,要不这样,你写封信回去问问你父母邮寄东西的清单和总价,看看包裹里除了这些东西日用品吃食什么的还有没有其他财物,让曲晓玲照价赔偿,你寄信就寄加急的,村里给报销,至于曲晓玲,把她从日化厂除名,以后无论表现如何都不会再任用,同时,咱们村也会给她记过处分,你看咋样?”
说完,任国昌和李忠富都看着唐悦。
曲晓玲固然可恨,可他们一个是村长,还身兼日化厂厂长,另一个是村支书,怎么也得为日化厂和村子里面多考虑考虑。
日化厂刚开起来,正是需要积累名声的时候,如果他们厂子里的知青做出这种事,那传出去,大家以讹传讹,不了解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们日化厂里的知青。
到时候受影响的,是整个日化厂,以及其他知青的名声。
这些问题不得不考虑。
之前他们村子里许松平,赵秀娥,江伟都已经进过好几趟公安局了,闹的是沸沸扬扬的,这会儿知青要是再闹进去一趟,李忠富自己都想怀疑人生了。
唐悦听着任国昌李忠富俩这么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心里虽然气愤生气,也却也拉不开脸还像刚才那么一口咬定坚持着要去公安局报案。
可如果不报案,那就这么便宜曲晓玲那个贱人?
可要是报案,万一真的像李忠富说的,连累了日化厂,连累了其他知青,连累了江苒苒他们的名声,唐悦又觉得有些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