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不,相反的,我觉得殿下敢,敢的很,但是今日我若是死了,届时不指殿下出不去,恐怕江煦之也无法活着回来。”

“你!你在威胁我?”

“不敢,我实在帮殿下,您想啊,现下我们已经在一条船上,不若一条路走到黑,只管灭了江煦之。眼下他还不打紧,但是等到他羽翼已成,您猜——他会不会是第二个我?咱姑且另当别论,您又如何保证,靠着你们兄弟情一辈子他听命与你?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你们之间只有这稀薄的情谊。”

这话越说越叫宁奕手抖,他的剑缓缓的落了下去。

宁王趁机靠近,伸手揽过他肩膀拍了拍,笑道:“靠谁都靠不住,不如将权利把握在自己手,殿下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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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梨得知江煦之被困在山上的消息,心里慌的厉害。

她记得书当初的情况明明是突厥被包抄,为何现在会变成江煦之被包抄,她思来想去,最后在床上睡不着,独自披上大氅带上了门。

袖桃被吵醒,看着郁清梨蹑手蹑脚的带上门,心下一惊,连忙跟上,却见郁清梨坐在凉亭,仰头痴痴的看着月亮。

袖桃心里难受得紧,好不容易二人冰释前嫌,有了进展,老天不开眼。

郁清梨坐在亭,呆呆的倚着栏杆,蹙眉想的头涨疼,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胆大的想法,会不会江煦之告诉过宁奕,然后——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渐渐成形,到最后竟然疯狂生长,就像春日的野草,无边无际。

她想,不能再坐以待毙。

那手掐着栏杆,掐到骨节发白。

她不是不知道书原先宁奕的最后走向,娶了顾采薇,既然能娶顾采薇,那么原先,他们就一定是有关联的。

只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稍稍打断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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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方初亮,郁清梨就已经等在里皇子殿门外,斗篷的帽子将头遮得严严实实,有将士疑惑看着斗篷下的矮瘦男子道:“你是什么人,找七皇子何事?”

郁清梨压着嗓子低声回:“七皇子的门客,就说我有玄武配,七皇子便知是谁。”

宁奕早间醒来面色青黑,昨儿夜里一夜没睡好,翻来覆去做噩梦,一会是江煦之的剑指在他头顶上,一会是他杀了江煦之,总归梦里都是厮杀,最后那脸变成了宁王。

听闻通报的人说有门客,宁奕冷笑一声:“什么人都敢干起门客的营生,不见。”

又听将士说:“听说有玄武配。”

宁奕手一顿,没听清一般,而后忙道:“喊进来,你们就当谁也没见过,若是有人问起,知道怎么说吧?”

那人忙点头:“只说殿下一直在屋内。”

宁奕挥了挥手,带郁清梨低着头进了屋,宁奕忙嘱咐人关上门,然后面色古怪的看了眼郁清梨,故作轻松的笑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进宫了?去看了苏顺仪?”

郁清梨并不同他兜弯子,眼神定定,凝视着宁奕的双目道:“七皇子,我且问你。”

一听郁清梨这次不再如往常一般宁奕的喊他,只觉得心内不妙,摸着鼻尖干笑:“怎么这么严肃?”

郁清梨问:“江煦之要包抄的消息是不是你送出去的?你是不是和突厥勾结了?他们是不是说这一仗赢了到时候拥你为王?”

这话来的利如刀锋,且不遮不掩,宁奕竟是被问的哑口无言,他笑:“怎么会?煦之是我好兄弟,我怎会害他?清梨,你今日有些怪,你别急,我很增派援手——”

“增派援手?只怕你早设计好叫他死在九峰山,七皇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宁王做着什么交易,若是,你今日应了,我们这朋友一场,算是没有白交,你若是不肯放我走,那你就将我杀了,左右我的命不金贵。”

宁奕面色僵了僵,笑道:“清梨,你说话好不讲道理,我杀你做什么?不是我做的事我哪里能应?再说,宁王同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