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许了他半年空闲。
他转身进了卧室,灯亮了又熄。
一边的花圃旁的阴影里,瞧见太傅咳血, 娇娇手里不小心被雪水浸灭的灯笼没再亮起来, 她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可是娇娇那些伎俩, 终究瞒不过太傅。
小狐狸斗不过老狐狸。
娇娇本来身子骨就弱,有了心病就更差了些。
太傅聪明谨慎,还是发觉了。
一碗药,太傅摇着头劝着娇娇喝了。
那是谭医郎根据离魂症所在的手札调整出来的配方——离魂汤。
娇娇什么都不再记得了。
醒来了太傅哄她是她发了烧,忘了段时间的事情,她也没生疑。
而后就是嫁人。
娇娇闭着眼,眼泪无声流进鬓里, 她无声地喊。
“谢然。”
娇娇再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她有些恍惚的睁着眼,屋子里是未散尽的余香。
巨大的谜团盘亘在娇娇心头。
她爹到底患了什么病?
娇娇眨了眨眼,想把眼泪眨回去。
她静静的想了会儿,纠结这些是想不通的。
她爹爹当初敢一碗药汤灌得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肯定把事情藏得严严实实的,唯一知道真相的谭叔身死边城。
此题无解。
她披起薄衫起了身,闭上眼再睁开时就都将这些抛掷脑后。
如今她要面临的问题是——谢狗弑君了!
虽然陛下确实不是个人吧,虽然谢然杀得确实好吧
——
但是这样,她们的小命危矣。
而且,当初谢然很显然不在她爹考虑范围内,最后她爹又怎么愿意把她嫁给谢然了?
谢然娶亲时明确说过是碍于圣旨,也表达过不愿意和她同房共枕,做个表面夫妻足矣。
那好,问题就来了。
当初可能和谢然达成某种交易的她爹爹已经死了。
当初下了圣旨的皇帝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