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不懂,她不懂。
她看着谢然,玄色衣物,朗朗风月,依旧俊秀,是她喜欢的样子。
继而,刺眼的瞧见,这个男人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
她恨之入骨,欲啖其血肉的女人。
除了长相一无是处的废物!
嚣张跋扈、自私任性、矫揉造作!
她把帕子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殿下。”
她轻声唤着他。
可是谢然的注意力一直在娇娇身上,连余光也未曾分给她一点。
安娘像堕入了黑到伸出十指也瞧不到的黑洞里,所有的光源都被侵蚀干净,那年少年扬鞭策马留给她那一抹的纯白的衣角洇成了浓浓的墨色。
“可是殿下,您一月的分例也不过三百两白银,几乎都用在维持府上的开销啊。”
安娘的声音又轻又细,没人听见。
谢然安抚好了娇娇,才朝安娘看过去。
“无论娇娇怎样,她都是我的妻。”
忽然,安娘的眼里滚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殿下,爱慕您的人那么多,您怎么就选了她呢。”
“她不懂您,她不堪为良配。”
“整个玉京城无人求娶她,大师给她批命说她活不过十六岁,她身子病弱,不能生养,她花钱如流水,不懂持家——”
“够了。”谢然强势打断她的话。
安娘哭着哭着笑了,她已经陷入疯魔的状态,王家郎赶紧过来告罪。
“殿下,她喝酒喝多了。”
谢然摆摆手,一手搂着娇娇,宽大的袍袖挡住了陶娇娇。
“不管你怎么想,陶娇娇是本殿的正妻。”
安娘咬住唇,绷出苍白的颜色。
“她配不上你。”她喃喃道,”我也心仪您,心仪啊。“
谢然垂下眉眼,遮住复杂的神色,复又抬起,看着安娘的眼睛,每一句话都说的坦诚直白。
“承蒙喜欢,但是你的喜欢不是指责娇娇的理由。娇娇不管怎么样,本殿都愿意受着。”
太子妃和太子也过来了。
安娘心里越痛,反倒面上不哭了。
她推开王家郎的帕子,从袖子里拿出皱巴巴的帕子,擦了擦眼睛。
“陶娇娇。”
娇娇从谢然怀里挣脱出来,心里有些唏嘘。
在安娘那里,谢然真是个渣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