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城有太多让她操心的事。
可像他们这样手握兵权的人,宫里那位又岂会放心他们一直留在京城?而且宁王这事一出,只怕日后陛下还会有其他动作。
她也得去襄阳提前布置好才是。
她对权力并不渴望,却也不能寒了底下那么多人的心。
“阿宁……”
傅望月压下其余的思绪,握着她的手,又劝了一句,“你和我走吧。”
她能看出她待在这不开心。
顾攸宁已经从先前的惊愕回过神了,看着对面望着她目露担忧的女子,最终还是在她的注视下摇了摇头……见她蹙眉,她笑着安抚道:“不是我不愿和你走,只是小满刚刚服完药,估计还要休整一些日子。”
“何况表姐待在襄阳,我若真想去找你,回头去看你便是。”
原本今日见面,她还想和人说下今日早间姬朝宗同她说的那番话,问问她的意思,她自己如局人、困兽,满头思绪不知该怎么做,或许旁观者清,可以给她一些好的建议……可表姐如今急着离开,她自然不好再拿这事烦扰于她。
便只是柔声宽慰,“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时常给你写信的。”
傅望月知劝不动她,便只是抿了抿唇,沉声嘱咐,“那你记得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别像之前似的,所有的事都藏在心底。”
“阿宁,不要让我担心你,我在这世上的亲人不多了。”
想到如今就藏了一件,顾攸宁心下难过,面上却还是挂着笑,柔声应好。
……
而此时的皇宫,姬朝宗进宫后没有立刻去东宫,而是先去了一趟勤政殿,看到他进来,萧弘也未抬头,只是等人行完礼才问,“事情都处理好了?”
姬朝宗恭声应是,“这些年被宁王收买的官员如今已全部收押,朝共计三十余人。”
德言从他手里接过名单,呈递上去。
萧弘接过后从头至尾扫过,然后重重拍在桌案上,沉声喝道:“朕这是养了个豺狼虎豹在身边啊!”当初他是看这个儿子母家式微,与朝大臣关系也不亲厚,又见他的确有统兵作战的天赋,这才把兵权交托于他。
没想到短短几年竟让他收买了这么多人。
这还只是京城的官员,只怕其余省份还有不少宁王的党羽!
就是没有这次的事,日后等他这个儿子羽翼再丰满一些,恐怕也不会在宁阳安分待着,可到那个时候,他就没那么幸运像这次一样提前布置好一切了……
不由看向底下那个俊美的青年。
好在,
他还有留行。
脸上怒容稍消,他看着姬朝宗,声音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你这次做得很好,想让舅舅怎么嘉奖于你?”心里也在琢磨,严博远年岁渐长,这些年在都察院也没什么建树,是该把人放回去好好歇息了。
留行虽然年轻,但在朝一向镇得住,这次又立了大功,便是升任也无人会多言。
自然,
这是他的嘉奖。
至于这孩子若有别的想要的,他也会如他所愿。
前头是君臣,后头是舅甥。
姬朝宗看着龙椅上的男人,倒没推辞,“舅舅,我的确有一样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