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这事除了他跟太子、京景明还有顾攸宁他们,如今也就宫里那位才知道,顾修是怎么知道的?
看来是真的了。
顾修心下一沉,脸色也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犹豫挣扎了这么久,这会倒是也没再隐瞒什么,如实和人禀道:“三年前的事,您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加赘述了,现在我只想和您说,我父亲已经着人去宁阳禀告宁王此事了。”
“若宁王知晓,只怕京城会面临大难。”
这也是他特地来找姬朝宗的原因,三年前,他因自己的私心没有及时给大伯和大哥写信,害家变成这幅模样,如今……他却不想一错再错!若真让宁王领兵前来,而京毫无准备,那必定又是一场生灵涂炭。
他没有办法坐到袖手旁观。
“你说什么?”姬朝宗的神情终于变了。
他拧着眉,看着顾修,沉声,“顾廷抚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暂且不说之前他们一直不知道兵部的参与,便是如今知晓了也还未着人查探,以顾廷抚的能力是决计不可能知道他们在查三年前的案子。
“我也不知道。”
顾修摇头,“我昨日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派人出去了,后来等我再想派人去追已经追不到了。”宣成是父亲最得力的下属,这一天一夜能做的事太多了,只怕就算现在姬朝宗派人去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姬朝宗自然也猜到了。
他低着眉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开口,“……我知道了。”
又看了一眼顾修,“多谢顾大人告知此事。”
马车已经在顾府门前停下,顾修却没有立刻下去,而是看着姬朝宗说道:“家其余人并不知晓此事,若来日事发,也希望大人能念在今日,留我家其余人一条性命。”
却没有说自己。
姬朝宗未摇头也未点头。
看着男人淡漠的神情,顾修心下一叹,又和人说,“宁王心思深沉,若大人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喊人来传我。”
这次姬朝宗倒是开口了,说得却是与前话无关的话,“三年前,顾大人可曾参与其?”
绿袍青年脸上的表情在这句话后变得苍白起来,他搭在软垫上的手微微收紧,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哑声说道:“有没有的,还重要吗?”
说完不等姬朝宗回话,他勉强扬起一个笑,朝人拱手告辞。
等人走后,马车也没有立刻启程,姬朝宗仍握着一卷车帘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秋色萧索,几月前还高状元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有着说不出的颓废。
“大人,回国公府还是回……”
“先去京家。”
既然顾廷抚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了,那他们这边也得提前安排起来了,就如顾修所说,若真让宁王领兵前来,以京城如今的兵力绝对难以支撑,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打算等宁王到京城再动手的原因。
……
这夜。
姬朝宗很晚才回九里巷。
自打那日傅望月知晓两人的事情后倒是也没有继续在九里巷住着,只是她早有嘱咐,姬朝宗倒也算是信守承诺,便是来了也只是抱着人眯上一觉,他近来事务繁忙,几乎每日只能睡两个时辰。
早前杜仲派人来传过话,道是要晚些回来,让她先歇息。
可顾攸宁却睡不着,仍坐在软榻上给人做着一件衣,时不时就抬头探一眼外头的动静,眼见都到子时了,人还没回来,半夏便过来劝道:“您还是去睡吧,这么晚了,保不准大人不来了。”
“他既然没说不来就肯定会来的。”
顾攸宁这样说了一句,回头看半夏小脸上满是疲态便柔声劝道:“你先去歇息吧。”